方大宝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眼前大放光明。
我擦,敢情刚才就是一个梦!
午休的暖阳透过树梢,零零星星地洒在方大宝的脸上。
方大宝从凉床上爬起来,抹去了满脸刺目的阳光,浑身懒洋洋的,忽然觉得裤子里有点黏糊糊、湿润润的感觉。
难道又尿了?
方大宝难得老脸一红。
“呼哧,呼哧!”
旁边一头大肥猪拱着围栏,大概是饿了,哼哼声扰乱了方大宝纷繁的思绪,他眼神迷乱,不禁有些后悔——哎呀,好不容易梦到一个美女小姐姐,隔着别人还有三尺远,竟然尿裤了!
美女!美女!
美女不就这里吗?
方大宝隐隐看到一个透明的影子在自己眉心前翩翩起舞。
梦中的美女似乎就是这个模样。
轻盈飘忽,不可捉摸;瞻之在前,忽嫣在后。
但他马上一个激灵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小玩意吗?
我的个亲娘耶,这东西竟然从梦里跟出来了。
我滴个亲娘耶,见鬼了!
方大宝使劲地揉了揉眼睛,透明的小东西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往下山的石板路指了指。
它还是要下山。
梦中小东西触手冰凉,有形有质,但此刻在阳光下,小东西如丝的小手仿佛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交集,轻飘飘地就从方大宝的脸上滑过去了。
方大宝挥挥手,手指就从小东西身体中划过,虚幻得连方大宝都以为这小东西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他把刘黑蛋叫了过来,指着小东西问道:“黑蛋,你看见了什么?”
“看——看,看见你鼻——鼻子,上面有柴——柴灰!”刘黑蛋伸出手,透过小东西,“俺——俺给你摘了。”
说完,刘黑蛋真从方大宝的鼻子上摘去了一团黑灰。
看来这小子什么都看不见,方大宝微微颔首。
“喏,”方大宝丢给刘黑蛋一个木桶,“大花饿了!”
大花是猪圈中最老的那头老母猪的名字。
刘黑蛋乖乖地拎着木桶去喂猪了。
方大宝缩头缩脑,走到僻静处,小东西亦步亦趋地跟着,就像一个受惊的孩子,但走几步就吱吱叫几声,用几乎透明的小爪爪指着下山的石板路。
“小东西,这个不行呢?你大爷还要修真,要成仙。”方大宝不满地说道:“现在跟着你下山,屁本事没学到,到山下能干嘛?光被人欺负?”
小东西露出犹豫的眼神,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
“你大爷不会鸟语,什么都听不懂。”方大宝鼻孔里哼了一声,“你愿意跟着我,就跟着;不想跟了,自个儿就下山去。”
小东西望着下山的小径,曲径通幽处,半个人烟也无,阴森森的甚是吓人。它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方大宝,乘其不备,哧溜一声,从他眉心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