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倷几乎都知道他下一句要喊什么。
果不其然，少年扯着嗓子嚷嚷，“我诅咒你没媳妇！”
平日里不屑一顾的谪仙少年此时此刻，眼眸微沉地盯着他，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许久之后，他打了个响指，三张威力减弱的天雷符瞬间化为灰烬。
少年声音微微冷淡，“下次闭嘴。”
赵明渊：“……”
他直接脚底抹油开始溜。
少女转过身，仰头看着他，眸中笑意盈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凑近，那一股好闻的清香瞬间萦绕在他鼻尖，十一月的勾濂崖，自下而上北起的冬风，本该是寒冷的。
漫天的银杏树叶铺成一条上山的路，山顶的日出日落照旧，瀑布肆意倾泻着水流，和河内的巨石碰撞在一起，四处飞溅。
女孩微微浅笑着眉眼，歪头看他，凤眸里含着肉眼可见的戏谑，像极了一个小恶魔，正在不急不慌地试探着他。
似乎……非要他给出个答案来不可。
云倷张了张口，又闭上。
许久之后，少年清润的嗓音才轻轻地道，“可以。”
似乎是怕谁听到一样，他说的很小声。
双手不自觉背到了身后，攥紧了雪白的衣袖。
那声音似乎刚出唇齿就散开，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陆笺却听得真切，她愣了愣，看着那个耳尖通红却还是一脸郑重的白衣少年，看了许久。
似乎这样……才能把他记住。
……
不多日。
他们接到了一笔生意。
怀悦山庄的生意。
接单有专门的渠道，负责待客的老道士用道符传了一封信过来。
“怀悦山庄，重金。”
短短几个字，传达完，符咒就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在空中自燃，落下一地灰烬。
就是可怜了赵明渊刚扫的院子，又脏了。
一行人很快下了山。
陆笺张了张唇，想说自己走不出去。
云倷站定脚步，看着她在一处不走动了，略微疑惑，“怎么了？”
前面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把她阻隔开，她摸了摸眼前似乎真实存在的墙，用力砸了几下，反倒是被弹回去了两步。
云倷也看出了她的异常。
他很轻松地穿入阵法内，走到她旁边，稳住他的身形，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出不去？”
她抿了抿唇，轻轻应了一声，“嗯。”
云倷把手伸了出来，伸到她面前，少年的手骨节分明，手上的脉络清晰，白色衣袖微微滑落，腕骨处，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陆笺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然后缓缓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少年愣了一秒，耳垂红了，没说什么，领着她往阵法外面走。
出乎意料地，这次，那堵墙似乎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对她起到任何阻拦作用。
陆笺微微瞪大了双眸，看向天上。
天道是怎么回事？她一个外来者，应该是不准许参加过去重要事件的啊。
云倷之前给了她不少防身用的东西，许是把她当做了寻常女子，怕她出现危险。
他想从她身上拿出一张传送符，将她传送到阵法外面。
当那柔弱无骨的纤细手指缓慢地搭在了他的手上，他却抿着唇，反手，紧紧地拉住了。
他斜了眼一旁吃瓜看戏的赵明渊，眼中划过一抹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