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而环视各部首领,目光一一扫过这些回鹘男人的面容。
“从谁开始呢?”她拿手指了指左面第三人,“莫鲁特,不如从你开始吧,相信你应该搜集了本可敦不少罪证。”
被点名的莫鲁特是个四十余岁,比太和年纪都大的中年人。
他脸色尴尬回道:“可敦说笑,哪里的话。”
太和公主忽然神色讥诮。
“不是吗?十七年前,崇德可汗时期,你们同罗部挑起与北边骨利干人的战争,却又打不过对方,连你父亲都被骨利干人俘虏。崇德可汗最厌恶无能又挑事的部落,他本不想管。你当时求到我头上,要不是我恳求大汗为你们夺回草场,现在还有没有同罗这个部落都不一定,哪还轮的到你这个部落首领跟他们一起指责我干政,莫非你在是怪罪我当时求情求错了?”
太和公主一番话,让同罗部首领莫鲁特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吞咽几次口水,在阖馺(hésà)可汗和掘罗勿咄咄逼视中,大声说:
“我今天来,只为告诉其他部落,我们同罗部不认为可敦是在干涉回鹘内政,而是在为正义发声。”
掘罗勿脸都绿了,我那一百匹骏马喂狗了?
太和公主侧脸看向掘罗勿,嘴角得意一笑。
掘罗勿恨得想撕了她。
太和又看向右边首位,那坐着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俊朗青年。
“耶胡达,你们拔悉密部在铁勒九姓里勇士最多,素来是回鹘征战的先锋。”
耶胡达神色冷傲回道:
“我们拔悉密部全都是英勇的战士,可敦,你也想用恩情收买我吗?可惜拔悉密部并不欠你什么。”
太和公主笑道:“当然不欠,我只是好奇拔悉密部男子如此英勇,不知可会有临阵退逃的士兵?”
耶胡达脸色骤变,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十年前,他们拔悉密部与都播部发生内战,由于他临阵逃跑,导致两个兄长在混战中被对方杀死。父亲事后本想处死他,可兄长死后他变成家里独子,他父亲考量再三,最终将这件事压了下来,知晓内情的人全部被灭口。
不仅在他们拔悉密部,在整个草原逃跑与投降一样,会令全族蒙羞,所以彰信可汗最后宁愿自杀都绝不降。
这个秘密,可敦是如何知道的?
耶胡达眼神开始畏缩,他仿佛又变回那个胆小怯懦的少年。
他不理会掘罗勿狐疑的目光,直接站起身。
“拔悉密部勇士只该在战场上与敌死战,不该在大帐中针对女人,我们部落退出这次议题。”
阖馺(hésà)可汗气得大喊:“你昨天才刚分到最好的草场。”
就开始不认账了?
你的承诺呢?
耶胡达坦然回视:“大汗不是说那草场是奖励我们拔悉密部族英勇表现的吗?”
阖馺(hésà)可汗被气得想抽他。
太和公主憋笑,又将目光扫向左边第六人。
“佩萨,当年你求娶昭礼可汗的妹妹阿奈公主……”
掘罗勿赶紧出声,再让她点点豆豆下去,人都跑没了。
“可敦,你不用再挨个威胁各部首领,即便干涉内政的罪责你能逃脱,但干涉可汗人选这件事,你推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