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进来一名士兵传告,说监军要见刘异。
刘异将羊皮放回枕头下,走出营帐。
吐突士晔苏醒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振武军,去他大帐探病的同僚络绎不绝。
刘异这几天都没过去凑热闹,如今吐突士晔突然要见自己,他猜是那个钱三审问出结果了。
刘异进入监军大帐后,看见吐突士晔面前有一桌丰盛大餐。
蒸猪肉、炖鸡、烤羊腿、焖鸭子。
吐突士晔笑着招呼:“快过来,这是你心心念念的小灶。”
刘异这时才想起,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他也没跟小割割客气,坐在他对面抄起筷子开动。
他夹了块鸡翅放在嘴里嗖:
“嗯,小灶的大厨就是不一般。”
吐突士晔拿着一张胡饼,一毫米一毫米地啃。
刘异歪头诧异:
“照你这吃法,等你饱了,这饼也就皮外伤,大口吃饭犯法吗?”
吐突士晔被他逗笑了,慢慢地笑容又收敛。
“钱三死了。”
刘异好悬没被鸡骨头噎着,咯咯咳嗽两声后问:
“幕后主使杀人灭口?”
“不是,是我拷问时下手重了。”
刘异吐掉口里的鸡骨头,怔怔看着他。
他忽然想起那次看见吐突士晔拷问哈耶羊头馆的回鹘人回来,他正洗手,洗得满盆通红。
刘异不得不承认,小割割在这方面确实是个狠人。
“所以,什么都没问出来?”
“抱歉。”
刘异放下筷子。
“你不该说抱歉,其实你也不必告诉我,钱三的幕后主使是害你的人,与我无关,你没有必要特意编个理由说给我听。”
刘异说完站起身就要走,这是小割割第二次骗他。
吐突士晔短暂震惊后,赶紧小跑几步追上刘异,抓住他的手臂。
“你,你……在怪我?”
“我说了,与我无关。”
“刘异,我只是……我听说了你回振武城后发生的事,我很担心自己护不住你。”
刘异歪头呵笑。
他不住摇头叹息。
“所以……害你的人是郭樊?难怪,也只能是他了,要不然我就要怀疑刘沔了。”
“你早猜到是他?”
“钱三可是你从长安带过来的人,有能力在长安的监军使院安插碟子,可不是振武军里随便哪个官员都能做到的,家族得在长安有足够势力。”
不过刘异想不通,这个郭樊到底想干嘛?
真缺德无代餐,不仅要杀自己,还有胆量连害两任监军。
“你是不是查什么事情查到了他头上了?”
吐突士晔沉默了,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刘异吐气后拱火:“密奏之权呢,参他呀!”
吐突士晔无奈摇头。
“他背靠郭家,那是太皇太后的娘家,是郭子仪的后人,我一个小监军,奈何不得。”
刘异感觉小割割高贵中带着一丝愚蠢的气质,也是没谁了。
“你傻吗?他想弄死你,说明他畏惧你,或畏惧你正在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