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军负责采买军粮的辎重官叫袁盖,他已经在振武城滞留八日了。
袁盖每天抓耳挠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家人们谁懂啊,出个差回来,发现家回不去了。
之前嗢没斯部落在城外屯兵一年也没动过往来客商,但乌介可汗一到这就改了规矩。
同是回鹘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现在别说商人了,连普通百姓都不敢跨过草原去丰州城。
袁盖想哭,他们天德军的这些军粮怎么办?
他恳请振武军帮忙,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这能怪谁?谁让他们丰州的都防御使田牟与监军韦仲平过去总针对振武军呢?
新的一天开始,袁盖正做今天份的自怨自艾。
突然有人通知他,振武军同意派兵护送他们的粮草。
袁盖当时感动得喜极而泣。
“呜呜呜~振武军仗义啊,这格局敞亮啊。”
他当即召集手下,准备回家。
当袁盖看到振武军的护送队伍时,不可置信地揉了好几遍眼睛。
袁盖反复确认:“就你们七个?”
汪~汪……
豹扑不满地提醒,八个。
头上一声鸟鸣更正,是九个。
刘异社牛地揽过袁盖的肩膀。
“唉~你自己不是还带来百来号人吗?”
袁盖回头望一眼自己的手下,惶恐回道:
“我们都是辎重兵啊,万一遇到回鹘人,根本无法作战。”
“放心,没有万一。”
只有一万,刘异肯定他们会遇到回鹘人。
“小兄弟,你莫要害我,若这批军粮被劫,我们会被军法处置,回去也是死。”
袁盖想想自家都防御使的恐怖,忽然不寒而栗。
刘异回头望着他们身后一辆辆满载的马车,问:
“你们这次总共采买了多少车粮?”
“三百车。”
“好,我承诺你,万一被回鹘人劫了,我们振武军照单赔你三百车。”
“小兄弟莫要说笑,你能代表振武军?”
“我代表不了,他总可以吧。”刘异指了指正在走向他们的男人。
听闻刘异即将出城押粮,吐突士晔不放心,特意赶来送行。
他拉着刘异到一旁紧张问道:
“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你可以闭上眼睛的。”
“你!!告诉我,你目的究竟为何,到底要作甚?”
前晚刘异突然去他营帐,请他将自己举荐给押送赈灾粮的王会。
他当时真以为刘异想借王会给回鹘人送粮的机会面见太和公主,但今天看刘异的态度又感觉不太像。
刘异笑着说:“有人总以为自己是太阳呢,总得有人告诉他,他只不过是臭氧层。”
“甚?听不懂。”
“我说乌介老贼这么拽,总得有人给他立立规矩啊。”
“什么规矩?”
“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啊?”
刘异神秘兮兮趴在小割割耳边小声说:
“像你这么美丽、漂亮、beautiful的小割割,操这苏州河的心干嘛。等我回来给你设计个旗袍,开叉开到咯吱窝的那种,绝对拼夕夕的价格,天喵的品质。”
“啥袍?不是,刘异你正经点,我在担心你呢。”
刘异笑着拍拍吐突士晔的后背:
“小割割放心,我肯定平安回来。”
随着一声‘启程’,遛狗队七人纷纷骑上大宛驹。
天德军的一百多名辎重兵也纷纷上马。
马车上的三百多名马夫整齐扬鞭,齐声喊‘驾’。
这支队伍远不如王会大军来时壮观,但绝对比一般商队车马具有气势。
队伍浩浩荡荡从振武城北门缓缓离开。
吐突士晔站在城楼上望着北去的车队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