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问嬿婉为何不告诉她,可对视上嬿婉平静无波的眼睛,舒妃却渐渐冷静下来,泄了气。
是了。
本就是无亲无故,她还是个孤高自许,并不与人为善的性子,她们又凭什么要顶着得罪皇帝的风险告知她呢?
嬿婉见她的情绪缓和下来,又说了第二句话:“你府中的女医是我所派。”
舒妃连续受到两次冲击,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晓得该说什么话来应对。
嬿婉语气平和:“从前你对皇上那等痴心绝对,死心塌地,就算旁人告诉你真相,你肯听得进去么?若是你听进去了,又是否会因一时意气,到皇帝面前要一个说法?”
舒妃默然,她的确会这样做。
嬿婉摩挲着白玉棋子,羊脂玉的材质极其润泽,触手几近生温,她几乎是叹息道:“可同为女子,我又怎忍心看着你一直被皇上蒙骗?”
舒妃渐渐明白过来:“所以你才绕了弯子来提醒我。”
嬿婉点头:“有你额娘在,你总不会一时情急做了傻事出来。好端端的一条性命,若是轻易送了,实在是不值。”
舒妃沉默半晌,敛服肃容,要对嬿婉行大礼:“多谢你,没有叫我阿玛额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嬿婉伸手扶住她,轻声道:“唇亡齿寒,皇上如此薄情,我又岂有不寒心的道理?”
这时,门外守着的春婵高声通报道:“主儿,养心殿给舒妃小主送坐胎药来了。”
昨天夜里侍寝的正是舒妃。
殿中两个女子对视了一眼,一个有点不忍,一个却很是坚定。
舒妃接过小太监递来的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又以要与嬿婉清静下棋的理由,再次将侍奉的人遣了出去。
她对着嬿婉一笑:“这药喝得正好,我不想要孩子。”
嬿婉轻叹道:“你很喜欢璟妘,她满月时你送的琥珀佩,还是你陪嫁的爱物。”
想起璟妘的可爱,舒妃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