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珍心思也灵巧,平日又与毛婆子相处最多,在一番连猜带蒙之后,终于替毛婆子把话翻译了出来:“奶奶说,毛家如今也是麻烦缠身,帮不上咱的忙,咱们该怎么办呢?”
毛婆子拍拍李小珍的手背,满意的点点头。
小珍不愧是她最贴心的孙女儿,真是很懂她的心啊。
坐在下首的李旺儿,见那贱妇生的小贱人又讨了奶奶的欢心,心中不满,但看看此时的气氛,又不敢说什么。
毛婆子的三个儿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长子李青勇开口了:“娘,事到如今,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是啊,娘。您当初为什么要作伪证?大奶奶那头先不担,二爷可是我们的亲叔叔。他平日里那么照顾咱家,娘再怎么样,也不该连着他一起得罪呀。”李青桥一张麻子脸上,满是抱怨。
毛婆子闻言,脸色很是难看。
她听那吴家侄女婿说,他已经请动了县衙的捕头大人,只要她顺着说几话,就能叫林婆子一家吃不了兜着走。完了,他还给她沉甸甸的五两雪花银,并说事成之后,再给十两。
她当时眼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哪里还能想到这一层?
再说,她当时就算想到了,看在十五两银子的份上,她也得咬牙答应呀。
老三李青保见老娘
一脸郁愤,连忙说道:“二哥,娘当时应该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也怪不得她老人家。”
毛婆子连忙点点头,一脸愤怒:“叽哩哇啦……”
“奶奶说,全怪那吴添禄,要不是他吹牛,说肯定能叫林婆子好看,我哪里会做这种事?”李小珍小声替奶奶解释道。
空气瞬间安静。
李青桥突然站起身来:“这么说,娘真的是为了吴家的银子,才作的伪证?那可是跟咱们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家人,您真是老糊涂了!”
毛婆子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却犹自强撑着不肯认错,反倒双目圆睁,怒视老二。
老娘我就是要作伪证,怎么样?
臭小子,敢反了你老娘我吗?
“娘,您这样,真是要害死咱们一家人了!”李青桥恨恨说完,一屁股坐回原位,麻子脸拉得老长。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老娘,就是这个性子。
这也没办法,听说娘在娘家时,就很受宠。嫁到李家后,因为婆婆是她的姑母,也很受宠。丈夫和婆婆死后,因为有二爷的照顾,她也没吃过多大的苦头。
一辈子都是这个性子过来的,他们还能期待她有所改变吗?
李青桥的媳妇儿,就是坐他身边那个包蓝花头巾的妇人,突然眼珠子一转
,附到他耳边说了两句话。然后,便见李青桥眼前一亮,说道:“我想到办法了!”
“真的?二哥快说。”李青保连忙问道。
李青桥望着毛婆子道:“娘,你收了吴家多少银子?”
毛婆子顿时一脸防备。
臭小子,问这个干吗?
“娘,只要你把收来的银子送到二爷面前,再好好跟他老人家赔个罪,我想,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是不会再计较的。”
毛婆子顿时炸毛了:“叽哩哇啦……”
李小珍一脸为难道:“奶奶说……她没收过吴家的银子,叫你们谁也别打她银子的主意。”
这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没有银子,她能替吴家干这种脏活?
只是,老娘硬是不承认,他们又能怎么样?
一屋子人垂头丧气,连饭都没心思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