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在外游历,自是红尘中人,日常习惯和普通人别无二样。
苗秧却歪歪头,随即披散的长发从他的肩头垂落,落到胸前。
他两指夹住一缕发,用力往下滑,确实挤了点水。
“没事,”苗秧低着头弄自己的发,没留意到宁盏因为他这随意又慵懒的姿态,而微微放大的瞳孔,道:“我回去,还得再洗一遍。”
宁盏只觉得这样的师尊,既有距离感,又让他忍不住靠近,下意识往前一步:“师尊,弟子帮你。”
苗秧正要拒绝,一下对上宁盏一双真诚的眼。
宁盏很认真:“师尊,我是您的弟子,伺候您是应该的,何况您的发又长又多,我来的话,您能舒适一些。”
苗秧:“……”
【妈呀,宁二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都有五个徒弟了,就不配享福吗?我的好大徒~】
宁盏表情一定。
什么?
肩上蓦然被拍了几下。
他愣愣的垂眸,视线落到师尊拍他肩的手指上。
喃喃的喊:“师尊,你……”
“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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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盏跟在师尊的身后,表情变了又变,反正懵圈得很。
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出问题了。
难道我刚刚被什么夺舍了?
苗秧是不知道了,他这些徒弟,一个觉得他被夺舍了,一个觉得自己被夺舍了。
但大家不约而同按兵不动,谁也没有第一时间透露什么,不仅如此,还都各自死守着“秘密。”
这点倒是默契。
到了禾央殿,有个大澡堂子的,且被苗秧一分为二。
小的是苏柔柔的澡堂,大的是公用的,有隔间。
他躺在榻上,长发在后面垂落,十分方便宁盏为他洗发。
当然了,气氛一点也不尴尬,因为旁边还有个元曜,以及靳涅,一下被三个徒弟包围,苗秧的表情也挺好看的,只是最后没忍住勾了唇角。
然后一下抿直,面无表情的样子,十分不耐烦。
于是一直以讨好师尊为荣的元曜拿了话本子出来,为师尊念着凡间怨男怨女的爱恨情仇。
靳涅便坐在一旁打坐。
【唉!我真是没底线,和弟子们打成一片,他们该不会觉得我这个师尊没威严吧?】
苗秧越想越不高兴:【哼,那可不行,师尊就要有师尊的样子,我若是没点信念感,都配不上我这个身份。】
除了看起来傻乎乎又似乎很精明的元曜,靳涅和宁盏身体皆是一僵。
靳涅:师尊这是何意?师尊就是师尊啊?是我们表现得不够诚惶诚恐吗?
宁盏:果然是师尊的声音?师尊这是什么意思?师尊怎么会说这种话?师尊怎么能这样想?师尊好奇怪……
他真的好懵。
在他印象里,师尊绝不是如此的。
不是说师尊不正经的意思……呃,反正师尊好像也不是这么正经的。
宁盏轻轻为师尊清洗着秀发,绸缎一般的柔顺光滑。
他的视线愣愣的落到上面。
却在发呆,心里已然惊涛拍岸。
而刚进来的景漠决看着师尊被三个师弟围着,表情一怔。
“师尊?”
苗秧睁开眼,“洗头发。”
温泉水含有矿物质,自然要用清水冲一遍才好受。
景漠决视线扫过其余人。
几人淡淡的喊:“师兄。”
他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个场景实在,实在有些诡异。
无法形容,反正气质干净的师尊像是被妖精团团围住了一般。
看起来都显得可怜无助极了。
让人想要去拯救。
而且不知道为何,这次回桃花宗,和师尊的相处,实在有些奇怪。
大家伙似乎都变得小心翼翼,像是重新和师尊再次相处认识一遍一般。
这种相处变得十分地小心翼翼,最后都变得各有各的讨好。
明明,他们之前对待师尊也是小心翼翼十足的。
可是不同。
是的,师尊还是那个师尊,但他们的态度却不知因为什么……或许是师尊微妙的变化,从而引起了变化。
奇怪,实在奇怪。
景漠决微微蹙了眉,却不动声色压下心里的疑惑,迈步走了进来。
一瞬间,这儿可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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