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安远远跟着高主任进去。
担心被发现，她跟的远，等高主任进去了一会儿，她才进入那栋苏式的红色小楼。
小楼里面有一条笔直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屋门紧闭，门口也没有任何标识，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楼梯间在走廊最末尾。
尤安安仰头向上看了一眼，一共有四层。
她拿不准高主任在哪儿，准备一层层过去看看。
拐到二楼拐角，她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首长，我怀疑余哲华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信息，我们需要他的配合。”
尤安安停下脚步，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是荣铮。
他也在这儿？
她想到了荣铮出任务可能是去外地，没想到真是来京城。
而且竟然也在这栋小楼里。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不敢靠的太近，担心被荣铮发现。
干脆拐入隔壁女厕。
女厕的墙和荣铮所在的房间连着。
但厕所里隔音不错，什么都听不到。
她从商城买了一个隔墙窃听器，蹲在厕所隔间里听。
房间里传来一个男声。
“你去的太早会不会打草惊蛇？”
荣铮：“现在我们已经基本调查清楚文锦案件的始末，但是藏的最深的那个人还没出现。”
“你怀疑文锦死前见过他。”
“对，除非文锦信念全无，不然不会自杀。”
荣铮道：“我已经调查了所有名单，这里面有问题，有人藏了起来，我需要薛家帮忙。”
首长不放心：“我知道你着急替荣正翻案，当初他保护文锦，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不一定真的能翻过来。”
荣铮道：“无论如何，至少要查清楚真相，还他清白，还无辜的人清白。”
首长叹了口气：“你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
“另外文锦那边，她父亲早年退休了，薛老倒是可信，你可以去从他看能不能获得一些信息，只是他那个女婿……”
荣铮：“女婿怎么？”
“他女婿以前是机关单位上班的，出了这种事之后被调查过，没查出什么，后来自己辞职回家去了，今年放开政策，他搞了给食品公司。”
荣铮：“嗯，我今天去他公司看过。”
“你跟他接触还是注意一点，这个人不一定安全。听说他跟境外在做生意，这个人还要仔细查一查。”
他有点担心：“你今天过去，会不会打草惊蛇。”
荣铮：“不会，我基本已经把他的情况查清楚了，今天过去就是问问情况，看他对薛文锦的事知道多少。”
“你心里有数就好。”
首长感慨：“这才过去三年，资料都还没有解封，按说这时候不是查案的好时机。可我们也不能等对方继续藏下去。”
“这个内鬼不抓出来，一天都不能安生。现在正是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单位内部可不能出问题。”
荣铮“嗯”了一声：“要是没什么事都话我先回去。”
“你是带着公务来的，不用藏着掖着，注意安全。”
听到隔壁到开门声，之后就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尤安安等脚步声从楼梯口消失，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
在厕所蹲的时间太长，脚麻了。
她艰难的扶着门，一步步挪出来。
算着时间，她得回去了。
暂时还是不被汪凯发现的好。
那个姓高的要给她的虾付定金，两万多块呢，没人跟钱过不去。
她也很想知道，姓高的大动干戈把她抓来，到底是想要什么。
尤安安扶着腰走出厕所，刚拐到楼梯口，突然被人从身后抓起手臂反剪，一下子按到墙上。
“哎哟，疼疼疼！”
她一出声，抓着她的力气小了一点。
男人一脸诧异：“怎么是你？！”
“你没走啊。”尤安安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荣铮，这会儿顾不得是不是被发现了，手腕疼的她想跳脚，“你快放开我！”
荣铮吓了一跳，连忙撒手。
粗糙的大手像个铁钳，尤安安手腕都差点被他捏脱臼了。
“没走你不说一声，站这里吓人呢。”
荣铮：“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儿。”
尤安安一出现他在屋里就听到了，他知道门外有人，也知道门外的人在听到他们说话之后拐进了隔壁的厕所。
这栋小楼隔音不错，他不确定尤安安听到了多少。
如果今天偷听的是别人，还有可能能对未来的侦查破案有帮助，可来人是尤安安，那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卖虾啊。”尤安安，“我来京城找找大主顾，想找找国营饭店的管事的，看对方愿不愿意合作。”
这是她的目的没错，但是实刚才临时想的。
荣铮直觉这女人有事儿瞒着他。
尤安安一把拉住他，将他拽道楼道拐角的阴影处，见四下无人，才小声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被人软禁了，我还没试出来对方的目的。”
“软禁？”
“对。”尤安安，“对方说是我爸的老朋友，想请我来玩，不过不要紧，我能开锁出来。我想试试他到底想做什么。”
见荣铮眉头拧成一团，她笑道：“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人是你派来的呢，不过不要紧，我很安全。你还没说你来这儿干嘛，刚才我听到你们说文锦，我听过这个人。”
……
“文锦的朋友？”
薛老点了一支烟，剧烈咳嗽两声，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已经戒烟一年了，自从听说自己还有一个外孙流落在外，他这几天情绪欺负太大，又有点想抽。
可身体已经不适应了，抽一口就要剧烈地咳嗽半天。
小春不在身边，余哲华要起身给他拍背，被他摆摆手暗示坐下。
“咳，不妨事，我们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