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范盛青面对着图乾,提醒道,“学弟,你刚刚……貌似嚼了一大块姜,一大块啊,不辣么?”
“是姜啊,我还以为是肉呢。”图乾抬头,无所谓地道,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他现在吃什么都没味儿,所以也不去管吃的是什么了。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咬到舌头。
因为……舌头肿了。
范盛青看看左右,羡慕地道,“雨果老师把舔土绝招传给你了?学弟能不能多少透露一点。”
图乾看着范盛青,犹如在看一个沙雕,“我都教你都行。别看那舔土传的神神秘秘的,其实简单的很。”
范盛青闻言,眼前一亮,“真的?”
图乾不屑,“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现在就教你。
这舔土,其实舔的是两个部分的内容,一个部分是全国各地,各个土层的土都要舔一遍,并且记住味道。
另一个就是被掩埋千百年后,被地下的土壤空气和水分作用过的青铜器。
这个需要你将商周战国秦汉各个时期、各个主要地点出土的青铜器舔一遍,记住味道。
青铜器部分你有治市博物馆这个宝库,可以说条件是得天独厚。
听我的范师兄,这个技能适合你。”
范盛青听得耳热,可不是嘛,这个技能适合他呀。
他完全可以先将博物馆里的青铜器舔一遍,甚至舔几遍。
然后在将来的考古工作中,再到全国各地去舔土。
看着范盛青兴奋地多吃了一碗面条,图乾受伤的心灵才好过了一些。
将舔土随便传出去,雨果老师真的允许么?
当然不允许。
上午图乾舔得舌头疼的时候,为了心里平衡,其实建议过雨果老师也传授范盛青的。
可是雨果老师没有同意,“小范的性格,其实更适合行政,并不适合做一个技术人员。他甚至他老爸,都……反正不合适。
这技能传授,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行的。有些人不能教,有些人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掌握。”
雨果老师不同意,图乾便不可能真的传授。
那图乾教范盛青的,是假话么?
倒也不算。
如果范盛青真的按照图乾的话,那么干了,只要他细心总结,还是能够掌握舔土这门学问的。
但是,那实在是太难太难,是一件几乎无法完成的事。
不说别的,范盛青连着舔它百八十个青铜器,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学这个技能了。
图乾在这里玩了一个心眼,那就是本末倒置。
这其实和大师们鉴定古玩的时候,说的那些要点一样。
就算你全听去了,笔记做了一麻袋,也成不了大师,也还是会经常打眼。
就因为空有招式啊,就因为顺序不对啊,就因为只看得到大树长在外面的枝干表象啊。
真正的传承,人家是从来也不会说的。
没有传承,而又能达到禾市三老那种程度的,凤毛麟角。
再说了,禾市三老也不是完全没有传承,至少人家有几代人的研究积累。
真正的舔土绝技,其实不需要那样麻烦,因为很多味道信息东西是近似的,前人也早已经总结好了。
只需要知道大概什么样的味道,是处于什么样的环境,这项技能就算是掌握了。
具体的信息,就要靠后天长年工作的积累,去体会去得到了。
就像现在的雨果老师,青铜器让他舔一口,他就能说出来是什么地方出土的,出土多久了。
图乾则不需要把这技艺练得,如雨果老师那般成熟。因为实在是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