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想啊,若非薛灵殊有什么把柄抓在人家手上,薛大人怎会同意这门亲事?她自己,又如何会同意?
“被王家人抓住的把柄,恐怕不是能随意宣之于口、示之于人的事。”
说了这许多,裴铭才道出最重要的几句话。
“祖母,您说,薛灵殊这样的品性,她说的话,能信吗?
“实话跟祖母说,她在曲呈见到依依的时候,就处处针对依依,还趁孙儿不在的时候,直接出口训斥依依。
“而这些事,依依都没有告诉孙儿,还是墨良跟孙儿说的。”
这话段氏信。
薛灵殊给她的信中,一半篇幅都是数落依依那丫头的种种不是,言语间,颇有教训自家下人的做派。
裴铭见氛围烘托地差不多了,将依依替他挡了一剑的事跟段氏一说。
说途中遇到几十个劫匪,因劫匪人太多,他与墨良顾及不暇。
说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人刺中,千钧一发之际,是依依突然挡在他面前,他才幸免于难。
这话。
一半是真的,比如要杀他们的几十人。
另一半,吹嘘的成分过多,比如说幸免于难的话。
事实上,就算依依没有为他挡剑,他也不会有事。
当然,这话同样不能说。
段氏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听到孙儿差点中箭,紧紧捂住胸口,脸色苍白。
“真是佛祖保佑!那,那些劫匪呢?”
“孙儿已经请顺天府的蔡大人在查了。”
“查!一定要好好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行刺国公府的少主子!”
见她神情太过激动,程嬷嬷连忙给她顺气,担心她突然气不顺晕了过去。
“祖母,依依为我挡了一剑,受了重伤,孙儿担心随便找一个人伺候她,会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加重她的病情,孙儿这才亲自照看两日。
“她也算孙儿的救命恩人,孙儿做这点事,薛灵殊都要拿来做文章。
“祖母可知,刺客行刺的时候,薛灵殊在做什么?”
“她如何?”
“她与丫鬟一直待在轿中,直到劫匪全被击杀,我们到了庙岗的时候,她才下轿。
“也就是依依在庙岗疗伤的那几日,薛灵殊跑去依依屋内,训斥她没有照顾孙儿。”
“混账!”段氏是真的怒了。
先前收到薛灵殊信的时候,她不过是觉得这丫头管的有点宽。
现在知道前因后果,才觉得她简直不像话!
“铭哥儿,你放心,这事,是祖母的错,冤枉了依依姑娘。”
又对程嬷嬷道:“将那丫头叫出来。”
柳依依走了出来,长胡子大夫也跟着一起出来。
“老夫人,姑娘身子康健,并无不适之处。”
这话一出,段氏对柳依依算是彻底放心了。
大夫这话的意思,就是柳依依没有身孕。
段氏脸色突然好了不少,看着柳依依时,难得带着一丝笑意。
“祖母,若是无事的话,孙儿就带人回去了,孙儿还不曾用早膳,有些饿了。”
“怎么不早说,我好让程嬷嬷给你留一些。”
“不敢麻烦祖母。”
“那好,你们先回去吧。”
裴铭两人给段氏行了礼,走出门。
“程嬷嬷,待会准备些东西,送给那丫头。”
“是。”
段氏想了想。
“那丫头为铭哥儿挡了一剑的事,你去盈水居,跟大爷和大夫人说下,让他二人心里有个底。”
“那其余两房?”
“不必,这事我们知道就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