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
兄妹两人不约而同地在门外止住了脚步。
一门之隔，那道气息是如此熟悉，云溪和云烈眼前仿佛能看到，那只粉色小猫在院子里无忧无虑玩耍的样子。
师父呢？
师父也在吗？
他们感应不到师父的气息。
迟疑片刻，云溪往前一步，轻轻叩门。
门内传来陌生的女声：“想是有客人上门，芭芭拉，你去开门吧。”
吱呀。
两人低头，和圆溜溜的粉色双瞳相望。
还来不及惊喜，那双大眼睛就迅速蓄满了两包泪水。
“呜呜呜呜……”粉色团子像只小炮弹一样冲进了云溪怀里。
云溪轻柔地环住了它，心中安定下来。
她就这么抱着猫，云烈跟在她身边，两人一道往里去。
院子里有一个人。
她背对着两人正在煮茶，仿佛根本没发现两人的到来。
陌生的身影。
陌生的气息。
两人的脚步却都变得急促了些。
烛音回过头，含笑看着两人：“回来了？今年新摘的茶，快来尝尝。”
她神态平静，语气自然，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好多好多年前。
那时候二人依着师父而居，最远的分别也不过是出门几日。
每次回家，师父就会用这样平静的语气招呼弟子们。
修为到了云溪这等境界，早已经连呼吸发丝都能控制，可听到这话的瞬间，她的鼻尖依旧一酸。
她吸吸鼻子，脚步轻快地走到烛音身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师父，我比师兄先找到你！”
就慢了一步的云烈：“……”
云溪已经黏黏糊糊地靠在了烛音身边，怀中还抱着芭芭拉，十分满足地样子：“我才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
云烈立刻开启防御模式，并反击：“师父，我先一步破碎虚空！”
“那是因为仙门当时出了点事，我回去处理耽误了时间。”
云烈轻哼：“那我就是比你快。”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大概有些人，有些关系，便是如此。即便相隔了漫长的岁月，再见面，只需一个微笑，一句话。
便可亲密如初。
不过，烛音想，这么长时间，他们总算还是成长了。
至少不会一人一边扯着师父的袖子，问谁才是师父最喜欢的弟子了。
不然，那可真是令人头疼。
久别重逢的师尊请两个小徒弟喝了一杯茶，听他们讲了很久的故事。
她们说，她们一直都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努力修行，等着未来的某一日，在未知的路途中与师尊相遇。
所以，破碎虚空，辗转不同的世界，唯一没有放弃过的，就是不断修炼。
以及，等待奇迹的到来。
现在，奇迹降临了。
以及，该轮到某个天道头疼了。
云溪问：“师父，你怎么用的这样一具身体，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她早已看出来，眼前之躯，分明早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