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该怪你!」
四叔沉着脸一把拎起六叔,顺势拍了拍他衣衫上的灰尘,「但又不全是你的错。」
六叔错愕。
四叔继续道:「同你方才的大意无关,此般凶险,全是因最开始破碎的那个魔魂鬼螺所起,你只是遭到了那魔魂的报复,真正害死老三的是那魔魂。」
「什么意思?」六叔不解:「被夺舍的那人不是被三哥轰成渣滓了?鬼螺也碎裂了,怎么还能凝聚黄沙进行地刺?」
四叔解释道:「魔魂鬼螺,是一种奇异的兽类,一定程度上,你可以将它视作为一种可以收容亡魂的器皿,方才夺舍九环宗那人的魔魂鬼螺,其内部腔室之中,应该寄居着一名古时强者的亡魂;那亡魂占据那人尸体,爆发出了一部分生前的力量,后因尸体被崩碎,它无奈逃回了鬼螺之中,本该是可以藏身沙海底下继续苟活,以待新夺舍目标的出现,但因你的出手,碎裂了那个鬼螺,害得他无法安然寄居,适才暴怒。」
「还是怪我,」六叔情绪异常低迷,「若非我莽撞……」
四叔打断道:「你只是不知魔魂鬼螺底细,也是好意想消灭它。」
唐元好奇插话道:「既是如此,暴怒的也该只有那碎裂鬼螺中的亡魂才对,何以整片区域都爆发出了可怕的漩涡?那亡魂有此等可怕能耐?」
四叔叹息道:「每个漩涡底下都有着一个魔魂鬼螺存在,那些完好的魔魂鬼
螺之所以一并暴怒,应不是基于共情下的联合报复,而是自保。」
「自保?」众人不解,齐齐诧异了一下。
四叔点头道:「就好比最寻常的寄居蟹而言,魔魂与鬼螺的关系便是如此,一个鬼螺就一个可供魔魂寄居的腔室,一旦鬼螺碎裂,魔魂便需寻新的鬼螺占据。」
江若云明悟点头:「原是如此,那些其余完好的鬼螺为了不被抢夺占据,是以只好迎合着那道亡魂。可帮着它报复,难道就能改变最终不被抢占的局面了吗?是夺舍后能脱离开鬼螺生存下去?」
四叔凝重道:「若是被成功夺舍,是有一定机会可以重活一世的,但那是需要完美契合被夺舍之人的身躯才行,如若不然,还是脱离不开鬼螺的滋养,就算夺舍也需定时依附鬼螺,如先前那人一样贴在后脑勺,那并不是简单的贴附,而是将鬼螺内部的腔室空间与那人的魂海联结在了一起。」
「方才那道亡魂暗施报复,应该并不完全是为了夺舍老六,没有完整的鬼螺作依仗,它们的夺舍很难百分百成功,甚至可能自身都会落得个消亡的下场;故而,它更多的应该还是想借我们的血,来修复那个碎裂的鬼螺。」
六叔企盼的望向远处逐渐归于平静的沙面,「若是如此,那三哥会不会还有活着的可能?」
四叔摇头:「老三被吸附进那个漩涡之中,势必会被卷入鬼螺的内腔室,活
人在那调度不了丝毫灵气,又有着那凶厉魔魂虎视眈眈,断难再有生机了。」
苗秋芸惊骇问道:「那些漩涡怎么形成的?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吸附力?」
四叔道:「那是魔魂鬼螺这类生物的猎食手段,也是它们唯一的手段,对于灵气有着无与伦比的吸附特性。」
苗秋芸不禁感慨:「世间竟有如此奇异的东西。」
廉安康狐疑的望着四叔,蓦然开口问道:「四叔,你……是不是记起当年的事情了?」
四叔轻叹了一声:「记起了一部分,印象深处,当年我们同样遇上了这可怕的魔魂鬼螺,但数量却没有方才那般多,所处区域也在这浮沙螺都的最深处。」
廉安康关切道:「那四叔当年的同伴,是被这魔魂鬼螺所害的吗?」
四叔摇了摇头,「印象中好像仅伤亡了队伍外的一名同行之人,那是我们重金所聘的向导;说来也是幸运,我们深入浮沙螺都的路上,曾在一块古迹墙壁上见过魔魂鬼螺的相关记载,是以都有着一定的提防。」
见六叔依旧情绪低落。
四叔悲怆道:「老三的死,若真要追责,最该死的其实是我,若是我能早些回忆起这般记忆,定能更好的应对,也不至于……」
「四哥……」六叔不忍,眼眶通红,但心中的那份低落平复了许多。
五叔愤慨骂道:「咱们都没错,都是那该死的魔魂的错!」
唐元在意的打岔道:「那些魔
魂鬼螺何以会出现在如此外围的区域?」
四叔茫然,眼中闪过一抹忌惮,「魔魂鬼螺虽说可以在沙子底下爬动,但一般活动区域不会太远,且是来回循环的移动,同样有着领地之说;眼下这般大规模出现的现象,恐怕只有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