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都找到留守在板升城内的白莲教头目丘富,要求他想办法。但是丘富又有什么办法,他现在想的就是自己先跟着蒙古人逃走再说,还管其他什么事情。
眼下马芳快速接近板升城,根本来不及思考,马芳的骑兵已经到了板升。马芳看到这座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城市,不由得在战马上大笑道:“儿郎们,将这板升夷为平地,给俺答送上一份大礼!”
马芳对于板升是极为了解的,板升所谓的城市,其实是一个聚落,又没有城墙,外围是从内地迁来的汉人从事农、牧、手工业的聚居地,也有蒙古人所用的蒙古包散在其中。其中心是俺答汗的所谓宫城。
环宫城之外,则是由蒙古包组成的兵营,没有商业、街道和居民,仅能容纳在身边的家属内眷和侍卫。这样也方便了马芳进攻,否则马芳所带的骑兵还真没办法攻克一座城池。
马芳随即指挥麾下的骑兵包围板升,清理其中的贼寇,板升城中确实有不少汉人,但是此时板升中只有两种人,官军和北虏,而北虏遇到官军,最好的办法就是变成官军手里的首级,好给官军士卒们换点银子花花。
此刻的板升城,已经成为了人间地狱,官军士卒们才不管什么老弱,只要是在板升的,那就都是北虏。不少士卒们之前在蒙古受尽了蒙古人的折辱,现在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马芳率领的亲卫,沿着道路来到俺答的宫殿前。
马芳冷笑着看着俺答为自己修建的这座宫殿,这可是白莲教徒为俺答修建的板升城大殿,创起长朝殿九重,期五月既望日上梁,焚褚赞呼万岁,如汉天子礼,形制与大同代王府差不多。
马芳说道:“俺答一介北虏酋长,何得僭越至此?将此僭越之物焚毁!”
官军士卒们赶紧进去将这座宫殿点燃,马芳吩咐官军士卒们赶紧结束,将板升内的人都杀得杀不多了之后,马芳也准备放火将整个板升的所有建筑焚毁。
但是这时候马芳的中军参将前来汇报,板升西面有一伙汉人,应该是白莲教徒,他们聚集在一起,抵抗官军,马芳当即带着亲兵同时收拢部队赶往此事,他有预感,这里肯定有大鱼。
这倒是被马芳猜对了,这里正是丘富所在的地方,丘富本想赶紧逃离的,但是一众白莲教徒都跟随着他一起,数以千计的白莲教徒,显然是不可能快速离开的,丘富也舍不得自己多年在蒙古经营所得,于是将一众白莲教徒聚集在一起,准备倚仗房屋抵抗马芳。
丘富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他认为马芳远出捣穴,必然不敢在此处停留,只要自己在此处拖一段时间,马芳必然不敢在板升久留,会回到大明的,所以他聚集了三千余白莲教徒,准备和马芳死磕。
马芳到了此处,看了一眼这些房屋,虽然说是聚落,但是房屋的密度远远赶不上大明,骑兵还是可以在其中纵马奔驰的,马芳一面命令麾下的骑兵用弓矢压制这些白莲教徒,一面让自己的五百家丁下马,直奔其中面积最大最豪华,现在聚集人数最多的宅院杀去。
丘富原本以为,自己好歹也有数千人,还有房屋作为倚仗,按理说拖延一些时间是不成问题,但是显然丘富打错了算盘,他手下的白莲教徒根本不是马芳的家丁的对手。这些家丁杀入人群之中,如饿狼扑入羊群,根本没有白莲教徒敢正面抵抗。
面对这些浑身浴血,有如罗刹下凡的官军士卒,这些白莲教徒无不心胆俱裂,一哄而散,马芳早就命令他的家丁,一定要活捉这个白莲教头目,马芳觉得这个白莲教头目肯定来头不小。
丘富是大同左卫人,而且是军籍,嘉靖中逃入蒙古土默特部,为俺答汗谋士,极受重用,易名“一克喇把”(意为“大喇嘛”)。助俺答汗招引文士工匠,修筑城堡;召集汉民,发展板升。他在白莲教中被称为丘老祖,是与吕弼地位差不多的大头目,也是大明悬赏缉拿的对象。
丘富聚集起来的这些白莲教徒一哄而散,他知道大势已去,他更清楚,一旦自己落到大明手中,会是个审下场,他拔出自己的佩刀准备自杀,但是马芳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丘富刚刚拔刀,马芳拈弓搭箭一箭射中丘富手腕,马芳的家丁赶紧上前将丘富缉拿,为了防止他自杀,还把他的下巴也卸了。
一众家丁将丘富押解到马芳马前,马芳早就通过逃散的白莲教徒得知他就是丘富了,马芳笑着问道:“丘老祖,今日事如何啊?”
丘富只是恨恨的看着马芳,马芳哈哈大笑,命人将他押解待会,同时收拢部队,准备离开了。这里毕竟是草原,还是俺答的汗庭所在,万一有蒙古部落把马芳部咬住了就麻烦了。
马芳赶紧上马,说道:“儿郎们,回大同!”
此刻,大同镇塞外,宣大总督曹邦辅、大同镇总兵刘汉率领八千精骑刚刚出塞,准备接应马芳。出塞之后,曹邦辅才向刘汉及全军将士告知了此行的目的,得知此行的目的之后,刘汉都有些羡慕。
马芳这次可算是立下不世之功了,这次算是报了嘉靖二十九年庚戌之变的大仇了,毕竟当年俺答不过兵临京师,但是这次大明官军可是实实在在的攻克了俺答的汗庭。
刘汉不由得说道:“制军,出塞数百里,捣穴而归,真不世之功也!”
说实话,不光是刘汉羡慕,就连曹邦辅也是羡慕不已,当年王越率大军雪夜袭击威宁海,冲到鞑靼可汗的帐前,斩首437级、生擒171人、获旗纛12面、牛马驼羊6000只、盔甲、弓箭1000余件。达延汗仅以身免,王越凭借此战之功,得以封威宁伯,现在看来,马芳离封爵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