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孤毫不客气的一脚将楚以骨踹下床榻,楚以骨卷着床幔落下去,若不是床幔够长,怕是要扯下来。
楚以骨握住沈清孤那只脚的脚踝,放在掌心中把玩着,笑意盈盈的望着他,道:“别踹我,你自己可还裸着呢。”
沈清孤使劲要缩回来,楚以骨适时放手,沈清孤的脚踝被捏出一圈红痕,仿若春水荡漾,楚以骨拨开床幔,自己则靠在床榻边。
“睡吧,我守着你就好,今晚凉,我给你拿件里衣来吧。”楚以骨正眸,不去向后侧望沈清孤的容颜。
沈清孤思索良久,他的里衣大多都染了血,但现下再穿,总比冻一夜好,开口道:“你去帮我取一件,随意一件就好,凑合一晚。”
楚以骨当机立断的起身帮他去取,看见几件带血的里衣时,不免蹙眉,他来的匆忙,竟忘了多带一件衣物来,总不能现下脱了给他……
楚以骨当即扯下腰带,叮呤咣啷的声音惊到沈清孤,探头问道:“你做什么呢?”
“我累了,在你这儿宿一晚,不能脱衣服?”楚以骨脱下衣物将浑身脱个精光,随即再穿上,将黑色肩纹金丝檀木纹的里衣交给沈清孤。
沈清孤不禁失笑,明知故问道:“这是我的吗?”
“你里衣染血了,我穿着身上热,给你穿。”楚以骨背对着沈清孤,坐在地上,靠在他的床榻边。
沈清孤嗅了嗅里衣上的气味,是檀木香,尤其金丝上的气味最是浓郁,他换上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偏大,能嗅到的香味也变得极淡,暖和无比。
沈清孤歪头看到楚以骨的模样,不禁笑着凑到他的耳边。“让王爷睡我榻下,传到旁人耳朵里,算折辱了吧。”
“那你让我上榻睡?”楚以骨小心拨开床幔,从缝隙中望见沈清孤的脸,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
沈清孤扯住床幔,凑到他的面前,笑道:“那你还是睡榻下吧!”他看着楚以骨背过去,小心将藏在角落的瓷瓶打开,饮下一滴血。
半夜
楚以骨在睡梦中被一阵剧烈的痛感惊醒,看见自己的肩膀处有一只手死死拽住他,捏得他的皮肤都微微发红,他却顺着手看着床幔后的人。
“沈清孤?沈清孤你别吓我!”楚以骨立即起身,掀开床幔,看着他因疼疼而扭曲的脸,心疼一阵,随即上床抱住他。
“怎么这么烫?”楚以骨握住沈清孤的手,发觉他全身都在发烫,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小心扯开他肩膀处的衣物。
沈清孤几乎是瞬间起身压过楚以骨,眼底的杀意明显,却不像沈清孤的作风,楚以骨看着他掐在颈部的手,立即用手打在他的腰上,趁着他浑身一软,搂着他压回去。
“沈清孤?你醒醒!!”
沈清孤的眼神失去杀意,眼眸涣散,再也没了焦点,活像是被人控制的傀儡,有气无力道:“楚以骨……”
沈清孤伸手要去摸楚以骨的脸,楚以骨立即拉住沈清孤的手,摸着自己的脸,企图用吹着冷风的冰凉,唤醒失焦的沈清孤。
沈清孤终于回过神,搂住楚以骨的脖子,安抚道:“没事……我有些累……做噩梦了……”
沈清孤搂着楚以骨的身体向下躺去,在他怀里蹭了蹭,楚以骨有些怀疑道:“真的没事?”
“没事……睡吧,我累了……无论何事,明日再提。”沈清孤搂住楚以骨的脖子,用手擦了擦楚以骨因惊吓而出的冷汗。
两个人就这么搂着睡过一夜,沈清孤昨日似乎吩咐什么,柳弦君进来时,看着这一情形,急忙转个身,否则就要被挖眼了。
楚以骨眯眼看着柳弦君离开,沈清孤随即也醒过来,半推半搡的将人送出府邸。
沈清孤身后跟着柳弦君,他似乎有些惊魂未定,尤其是沈清孤内里的玄色里衣与外面的素色衣袍,极为显眼不搭衬。
“你那血厉害,我也被迷了一时心智,昨夜险些伤了楚以骨。”沈清孤摘下一朵花,交给柳弦君。
“那也是您能伤他,否则其他人也只有被杀的份。”柳弦君接过花朵,当即认出这是有毒的夹竹桃,他只敢轻捻在手中。
柳弦君看着沈清孤的手腕,的确是饮下他的鸩血,但为何不被控制???
柳弦君在心底悄咪咪引动他的鲜血,他还未曾反应过来,沈清孤就已捏住他的下颚,指尖处的血粉鲜艳无比。
“蓝衣师尊新炼的血毒,一时三刻化为脓水的剧毒,你想先试试吗?”沈清孤的眼里皆是危险与疯狂,用指尖摩挲着柳弦君的下颚。
柳弦君立即向下一跪,夹竹桃扔在沈清孤的脚边,道:“主上恕罪!!属下只是一时好奇!这才冲动!!”
“起来吧,好奇心乃人的天性,有点人情味,不是坏事,但别用在我身上。”沈清孤抬手扶起柳弦君的手臂,顺势提起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