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缓缓从沈颜凌的身下蔓延成血泊,沈颜凌最后的样子,是笑着的,只是这笑容到底是给谁的,楚以骨和沈清孤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楚哥……”
楚以骨知道洛域想说什么,他也明白,这一剑刺下去,他和沈清孤这辈子就无缘了,但他的身上背负的不是他自己的命,是凌霄山的命。
楚以骨及时转移话题道:“沈清孤呢?我自从醒来,就未曾见过他,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只是让我看着你,自己不知道出门去做什么了。”洛域支支吾吾的,他见到楚以骨杀戮残暴的眼睛,向来是害怕的。
“主子……”红莲卫拉住身侧楚以骨的衣袍角,奄奄一息道:“主子被打伤了……”
楚以骨听不清他的话,只得蹲下来侧着耳去听,只听见红莲卫道:“主子被打伤了,现在……昏迷……昏迷在偏殿,你去救他……去救主子!”
楚以骨忙不迭的跑去偏殿,扶起口吐鲜血的沈清孤,看着触目惊心的血迹,楚以骨顿时手脚无措,看着手心里的黑血。
“快点把人扶进去!我给他把脉!!”洛域看着几乎像傻了般的楚以骨,立即提醒着。
楚以骨抱起沈清孤的残破身子,抱紧偏阁的床榻上,让洛域把脉,还没等到把出个所以然,沈清孤就咳嗽的吐血。
“不行,他吐血太厉害了,我怎么把脉?!”洛域没办法把脉,只能先拿野人参吊着沈清孤的命。
楚以骨源源不断的给沈清孤渡内力,缓解他的疼痛,祈求他能醒过来,沈清孤的吐血情况只增不减,这几日,像是已经把浑身的血都换个遍。
楚以骨不上朝守着他七日,源源不断的给他渡内力,皇帝也未曾说些什么,甚至派人传信给任洛,从冀州到北安的路程遥远,其实也未曾想过真的让他来。
第七日
“清孤?!清孤你感觉怎么样?!”楚以骨看着沈清孤睁开眼睛,高兴的的差点蹦起来,立即让人去通传洛域来。
“你不知道……任洛来了,他……他可想见你了……”楚以骨握住沈清孤的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砸。
“师尊……死了。”沈清孤的话从未有过疑问,声音虽然极度虚弱,但是却让楚以骨身躯一震。
楚以骨那剑刺下去的时候,他就没打算瞒沈清孤,他也知道瞒不住他,只能承认,只是眼睛不敢去看沈清孤:“是……我杀的。”
沈清孤一言未发,他没有力气将手抽回来,只能一个劲的咳嗽,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来,沈清孤浑身疼得像是要碎裂。
沈清孤抬手抹去嘴角的鲜血,撑着身子将血吐在地上,身子险些倒下去,楚以骨扶着沈清孤的身子,他浑身冰凉,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师父!!师父!!”任洛立即往里屋跑,青澜在后方紧紧跟着,生怕任洛出意外。
沈清孤实在没力气,看见任洛的模样时,撑着身子,脸上还算有些血色,拉住任洛的手安慰他:“放心吧,我没事……你怎么回来了?”
“师丈传信叫我回来,赶了七日的路,才赶回来,师父……呜呜呜呜!!!”任洛想给沈清孤把脉,却被沈清孤反手握住,用尽力气捏住他的手腕。
“任洛乖……别怕……师父好好的,别怕……别怕。”沈清孤急切的安慰任洛。
洛域急切赶到,沈清孤看见他们,强撑着扯出一抹笑容,道:“你们先出去吧……洛域来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别担心,你的师父,向来能逢凶化吉……”
沈清孤好声好气的将任洛送出去,随即看向楚以骨,道:“你也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