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话音还没落,江匀燮立刻兴奋道:“我去帮你买!”
“我……”容宜想说自己不是要吃。
江匀燮却已经跑开了,还不忘回头提醒,“你站着别动!”
……
“大人!”
江匀燮刚买好两串糖葫芦,一转身猛然发现面前站了两道魁梧的身影,正是他在衙署的部下。
他吓了一跳,余光瞥见正在靠近的容宜后,连忙把糖葫芦塞进侍卫嘴里,“官爷!辛苦了,吃点甜的,去别处巡逻!”
他慌张地推搡开懵然的二人,容宜走过来后忍不住训他,“燮儿,你是在跟官府的人搭话吗?你怎么胆子这么大?要是人家迁怒……”
“我就是请官爷吃了两串糖葫芦。”江匀燮讪讪打断。
容宜拧紧了秀眉,“你还挺有钱,买了这么多东西,还能请人吃糖葫芦?”
“我花钱就是大手大脚的,以后钱都归你管。”他挽住容宜的手臂晃了晃,阳光下的瞳眸波光粼粼,模样乖顺极了。
容宜不禁有些好奇江匀燮的性子是怎么形成的,一下子天不怕地不怕,一下子又软软弱弱的模样。
少年拉着她,“我们再买两根糖葫芦。”
容宜却转了个身,拉住他往反方向走,“不要了,又贵又不顶饱,我们去吃面吧,用我今天早上挣得钱。”
“好!”江匀燮立刻牵着马黏了过去。
两人各点了一碗面,容宜怕江匀燮吃不饱,面刚上桌就急着要分一半给他,“燮儿,我吃不了这么多,分一些给你。”
江匀燮连忙把碗挪开,推拒道:“你吃不完剩下的再给我吃。”
“我吃剩下的……不是脏了吗?”容宜问。
“你吃剩的怎么会脏呢?”江匀燮反问,吃自己娘子剩下的东西不是天经地义吗?
容宜弯了弯唇,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面。
江匀燮吃面时眼睛也没离开过容宜,嘴巴不停说着话,“容宜,你吃东西的模样真好看,让人看着真欢喜!”
“听说今晚有烟火看,我们看完烟火再回去好不好?”
“要是太晚,我就在小院其他房间睡一夜行吗?”
……
容宜被他盯得面红耳赤,连面条什么味道也尝不出了,羞窘地拍了一下他的脑门,“食不言寝不语,你快闭嘴吃面!”
“可闭上嘴巴吃不了面啊。”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说话了!”容宜有些生气地剜了他一眼。
江匀燮这才老实吃面,他吃完一大碗后又把容宜碗里余下的吃完了。
他向来不拘小节,这么多年在沙场活成了个糙人样,吃相算不上好看,容宜却觉得他只是像个没被管教过的小娃,傻里傻气。
“你过来,嘴巴都脏了。”容宜拿着手帕道。
江匀燮意识到容宜要亲自给他擦嘴,立刻乐呵呵凑近,一双琥珀眸子热烈地看着容宜。
容宜轻轻帮他把唇角的汤汁拭去,眼底蓦地有了几分宠溺。
夜幕降临,两人手拉着手到了河岸边,江匀燮将马拴在柳树下,而后在渡口的阶梯坐下。
他将一边的衣摆摊开,示意容宜坐过来。
容宜牵了牵唇角,坐在他身旁,“燮儿,你有全名吗?家里还有哪些人呀?”她抬头看着少年俊朗的侧脸。
江匀燮偏头,指尖拂开容宜被河风吹乱的鬓发,目光比夕阳的余晖更温柔绵长。
他不想骗容宜,可是他知道容宜不会轻易接受他们身份的差距,而且他母亲也容不下容宜,他不希望容宜继续被深宅的教条束缚,受委屈。
他考虑过邀功自立门户,可那样还得继续当官到老死,重生前他已经吃够忧国忧民的苦了,如今只想做个闲散布衣,安安心心守着娘子和崽子过一辈子。
他刚想开口解释,一束烟花蓦地在天空炸响,巨大的烟火盛开,又如繁星般洒落,璀璨夺目。
容宜立刻仰起头,惊喜地拉了拉江匀燮,“燮儿!烟火开始了!”
江匀燮暗松了口气,勾唇看着兴奋的容宜。
她的眼中映照着五彩斑斓的烟花,像碎星落入了湖泊般,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神情专注又陶醉。
江匀燮的心也如同烟花一般,热烈燃烧着,他难以克制地靠近容宜,极轻极浅地在女孩的唇角印下一吻。
“容宜,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