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贱蹄子,究竟做了什么!
王嬷嬷朗声说道:“我们方才从罗小姐的院子里搜过来,是在这丫头的仆屋床榻底下搜到的。”
“藏得颇深,撬开一块松动的青砖才能瞧见。”
晓霜吓得两腿发软,瘫跪在地,涕泗横流:“奴婢没有偷,奴婢没有……”
王嬷嬷厉声喝骂:“人赃并获还说没有!永寿堂早已有粗使婆子见过你鬼鬼祟祟在外徘徊!”
她招手示意人证入内,那婆子跪下如实说来。
何时何地见到晓霜,她又做了甚,与老夫人离堂斋戒那日时辰丝毫不错。
可谓是板上钉钉!
话毕,院内众人噤若寒蝉。
老夫人面色冷沉,掀起耷拉的眼皮,缓缓吐出两个字:“杖杀。”
晓霜瞪大双眼,连哭带爬向罗玉芙那边。
“小姐,您救救我,小姐……”
她拽着罗玉芙的裙摆,声嘶力竭,想求一条生路。
罗玉芙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脸色煞白看不出一丝血色。
她用力抽走自己的裙摆,冷冰冰撇清关系:“晓霜,你胆敢犯下如此大祸,我……我怎能容你!”
晓霜如遭雷劈,被两名壮妇架着胳膊强行拉走。
丫鬟不死心,双手死死抠着地上的玉石板缝隙挣扎,指甲劈断,抠出血来。
她扯着嗓子哭嚎:“小姐,你不能如此对我!”
“分明是你和叶小姐指使我……”
“唔——”
壮妇处理这种事不是头一遭,也明白老夫人方才直命杖杀的深意。
眼疾手快堵住她的嘴,将人拖下去,但重点之词已然泄出。
数道锐利视线径直射向罗、叶二人。
两位年轻小姐登时僵住脸色,眼见着方才还上好的气色一寸一寸被惨白夺去。
面色如纸。
崔氏端坐上位默然垂下眼帘,恨铁不成钢,发不出一言。
老夫人更是嫌恶地皱眉,掐着腕间佛珠连连叹气。
罗玉芙和叶若失魂落魄,双双跪地,看向崔氏,泫然欲泣:“姨母,芙儿、若儿并不知晓此事。”
“定是那丫头方才迫于求生,胡乱攀咬!”
“姨母……”
钟忆巧气定神闲坐于旁边,捂着帕子轻咳一声,垂眼和下方仍然跪着的苏檀四目相接。
苏檀收回视线,掩下长睫。
计已成,事将了。
罗玉芙和叶若大势已去,哭哭啼啼。
众人侧目而视,皆是不耻不屑,窃窃私议。
丫鬟晓霜被杖杀前的只言片语,足可击碎她们一惯粉饰的嘴脸。
老夫人怒而起身:“闭嘴。”
罗、叶两人噎住满腔求饶,悻悻噤声。
老夫人扫视院中诸人,声调洪亮:“我靖宁侯府内宅,向来公私分明。”
众人纷纷起身跪地听训。
她垂眼看向两位表小姐,言辞犀利:“管不住下人,便是主子无能。”
老夫人浸淫后宅多年,又何尝不知道她们这些年轻小姐心里想什么。
为保下一丝遮羞布,杖杀晓霜势在必行。
但眼前这两位表小姐,已彻底在她眼中失去资格!
心思不往正道走,手段更使得歪斜。
这样的人如何能当得妄儿的正妻,简直愚蠢至极!
老夫人厉声对崔氏吩咐道:“即刻派人送她们回阳城,从今以后不许再踏入我侯府大门半步。”
崔氏怔住,想开口为她们讨饶,毕竟也是心尖儿上疼爱的孩子。
却听得老夫人不轻不重,砸下一句话:“侄女都教不好,你这掌事主母之位还能坐的稳当么。”
下梁已然歪了,上梁纵使摆得再正,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崔氏周身一颤,如临大敌,前襟后背汗如雨下。
立马垂首应声:“儿媳省得,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