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皇上的肯定,陵容自然是开心的,她一直自卑于家世、才能,总想做到做好,得到他人一句半句的肯定。
她知道,若是学着纯元皇后的声音,能够更容易得到皇上的宠爱,虽然依旧比不上甄嬛,却总会有一席之地。但是陵容不愿当个玩意儿,她只是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像个人一样,在皇上面前争到尊重和另眼相看。
虽然她不爱这个男人,但她也只能靠着这个男人在宫中过的更好了。既然躲不掉,就依着自己的心走便是了。
“嫔妾不依呢,皇上倒是说说,嫔妾哪里好。”
皇上抚着陵容的手,瞧着神色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陵容只感觉到手背上摩挲的手指开始探向手腕,她一个激灵,脸上腾的红了起来。
“容儿谦默恭顺,娇羞温柔,自有江南女子的似水之态。不过……”皇上拍了拍陵容的手背,“这诗书之上还差了点,苦了朕还要教你。”
“皇上……”陵容急得双手反握住皇上的手,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就那样带着些许可怜的神色看着,“嫔妾自入宫之后,常常在学的,您方才罚抄一百首,若是再加,可就写不完了。”
“莞贵人倒是擅长诗书,若是没有怀孕,容儿倒是能去讨教讨教。”皇上毫不避讳的提起甄嬛,面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他似乎是想起面前这个女子是在学他的莞贵人,那刚刚被撩动的几分情思立时褪去了几分。
这满宫中,还是莞莞最具才情,也只有她最像宛宛。
“罢了,朕去看看莞贵人,她初怀了孕,总是神思倦怠。”
陵容握着皇上的手立时松了下来,她一时没能从刚刚的情绪中脱离出来,眼中还是看着便让人觉得可怜可爱的神色,但皇上却恍若没看见般,甩着持珠径直起身。
“恭送皇上。”陵容低头行了礼,皇上连叫起的心思都没有,由着苏培盛陪着离开了乐道堂。还是照水回来伺候,发现还在原地行礼的陵容,将她扶了起来。
“小主……”
一声叹息幽幽响起,陵容被扶着起身,瘫坐在美人榻上,半晌才扯出个笑容来。
安陵容怎么可能比得过甄嬛呢,她前世今生那些羡慕、嫉妒,无非是觉得凭什么自己要费尽心思才能得到,而甄嬛似乎招招手就能得到一切。
她当然比不上,她又不是甄嬛,她只是安陵容啊,为什么要渴求皇上更宠爱自己,为什么要希望皇上比起甄嬛更喜欢自己呢?
“照水,为我研墨吧,写完那一百首诗,给你们绣香囊。”
“是,小主。”
陵容想起了那银杏叶的簪子,她从妆奁盒子里翻了出来,想了想还是放在了枕边儿。
这皇上,最喜欢别人对他用心,那她便做这皇宫里最信任他,最爱他,对他最用心的人吧,把这假意变成深情,这宫里不会有人比得过她安陵容。
她一字一句认认真真抄着诗句,心里却想着如何推波助澜,借着甄嬛有孕的机会让这宫里乱起来。
“照水,今天浣碧在景仁宫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奴婢记得,难怪沈贵人恼火,那些话也忒不过脑子了。”
“不过脑子才好,这私下里肯定有人谈论此事,尤其是咸福宫,让宝鹃使些银子,接触咸福宫洒扫的粗使婢女便好,”陵容在纸上写下铄金在众口,折轴由群轻,“好好聊一聊这个浣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