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谢谢皇后娘娘,待过几日身子好了,便去景仁宫向娘娘请安。”
剪秋含笑行礼,“小主有这个心思,娘娘便开心了。”
小池子很有眼色去送剪秋离开,陵容拆开袋子,伸手进去摸了摸那袋子的底部,竟然直接拿出一个镯子来。
“这镯子……”陵容觉得好生眼熟,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直到看到镯子上小小缺口,才恍然反应过来。
这镯子,是她娘亲的陪嫁,前几年磕坏了,她娘亲难过的哭了半宿。
如今皇后送来这镯子,陵容如何不知,是皇后有事要她去做,而这件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
但她不明白,她入宫以来并未盛宠,甚至颇为坎坷,不知道皇后究竟看上了她什么。
上一世,皇后没有机会用她的娘亲要挟,便一味挑拨她与甄嬛沈眉庄一党的关系。
却没想到,这一世她接娘亲来京城治眼,反而给自己埋下了祸患。
“小主,皇后怎么送了个镯子来,还悄悄放在橘子底下。”照水不明所以,接过那镯子看了几遍,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这是我娘亲的镯子。”
“夫人的镯子?”照水与陵容进宫在前,林秀来京在后,这镯子自然没有见过。
“罢了,过几日去皇后娘娘那里,就都清楚了。”反正甄嬛和自己的的胎都掉了,皇后就算想要打胎,也没孩子给她害了。
叫照水把那镯子收好,陵容直接拿了个大橘子剥开来吃,可惜橘子虽大却酸得很,酸的她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但这些日子吃那些苦味的中药,口中似乎整日都是干苦的味道,这酸味的橘子反而刺激了舌头,叫她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皇上一进门,就看到陵容被酸的直皱眉,却还是一瓣接一瓣的送进口中。
“皇后送来这橘子,竟然这么好吃?朕倒是也想尝尝了。”
见皇上过来,陵容象征性的行了个礼,把自己暖的热乎的位置让给了皇上坐。
见皇上坐在那里的样子,陵容莫名觉得皇上好像瘦了一些,气色似乎也好了不少,不知道是因为西北战事大捷让他精气神足了,还是那药膳发挥了作用。
无论哪个原因,皇上起码看起来顺眼多了,陵容重新剥了个橘子喂皇上,期待看皇上被酸的面目扭曲的可笑样子。
可她瞪着眼睛等了半晌,皇上面上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还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是吧,皇上运气这么好?陵容心里暗暗吐槽,她剥了一瓣放在口中,才发现这橘子不仅不酸,还汁水十足,甜的不得了。
撇了撇嘴,陵容又喂了自己几瓣,才把最后一瓣喂给皇上,才满意的接过照水送来的帕子擦手。
“容儿甚是贪吃,但却没见长肉,可见是太医照顾的不好。”
“嫔妾倒是觉得何太医的药很好,皇上常喝的药膳就是何太医开的方子,嫔妾瞧着皇上最近容光焕发,可见是好用。”
“是吗。”皇上确实觉得最近身体轻盈,就连夜间睡觉也不再多梦,许是这药膳真有几分作用。“那可要好好赏赐这太医,比起之前照顾莞莞那个叫温实初的太医,得用太多了。”
“温太医?”陵容只装作不知,她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好在皇上圣明,没叫这庸医在太医院里滥竽充数。”
“唉,要是莞嫔也有容儿这般明礼便好了,”提起这事,皇上对甄嬛的爱称都发生了变化。“她这几日一直在求朕,饶恕了那温太医。”
陵容听的好笑,她如今和甄嬛与前世一样,是一辈子的仇人,自然会不遗余力抹黑她的形象了。
“可能是莞嫔用惯了,听说初入宫时,她在宫道上崴了脚,就是这位太医治好的,不出七日就能走动了呢。”
“崴了脚?”皇上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自然是不记得,但他还记得莞莞放在房中一双花盆鞋,其中一只还断了跟。
莞莞还解释,留着那双鞋,是为着时刻警示她要守规矩,明礼仪,免得再犯下错误。
“是呢,”陵容点了点头,“不过皇后本来指了章太医照顾,也不知何时换成了温太医。”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皇上恍然想起温实初那张脸来,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
瞧瞧,这多疑的性子。
陵容看的分明,皇上显然是开始怀疑甄嬛和温实初的关系来,不过陵容清楚的很,甄嬛是绝对看不上温实初的,顶多是个单相思罢了。
皇上又坐了一会儿,便明显有些不耐,陵容知道他想去查查,看他的莞莞是否与温实初有旧。
没想到那双鞋甄嬛还留着,总不会夜深人静之时,要拿起来反复看看,告诉自己是华妃害她丢脸的吧。
这事若是陵容,肯定就会这么干了,说不定还会剪个纸人,写上华妃的生辰八字压在鞋底下呢。
皇上终于有些坐不住,他想立刻派人去查温实初,却又犹豫着舍不得这温柔乡。
陵容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哼着江南小曲儿,一瓣一瓣剥着橘子。
好容易全剥完了,白色的橘络也去掉了,陵容开开心心丢了一瓣在嘴里,谁知道竟然又是一个酸橘子,比方才吃的还要酸。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引得皇上转头过来看她。陵容捂住嘴,指着那橘子摇了摇头。
江南小调没得听了,但心中那个纯元皇后又露出了头,皇上此刻很想让陵容叫他一声四郎,他只需要闭上眼睛,就仿佛纯元仍在身边。
陵容此刻被酸的没有心思去想其他,若是叫她知道了,定要好好说给甄嬛听听,你的四郎,原来是所有人的四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