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常在听见陵容的声音,立刻便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表情,待面上又是一片天真之态时方才开口请安。
陵容有意冷着她一会儿,方才慢悠悠叫她起身。
淳常在面上仍是挂着可爱的微笑,“安姐姐说笑了,这四月里的阳光不会伤害皮肤的。
而且皇上还特地赐了嫔妾美白的香粉,更不会被晒黑。
安姐姐可是需要,淳儿宫中还有许多呢。”
陵容瞧见她这般想下自己的面子,便也不多退让,干脆直接点头说了句好,“那便辛苦淳常在,送来一些了。”
淳常在本以为陵容会推拒说不要,却没想到她真的这般顺杆往上爬,要起皇上送给自己的香粉来。
当真是个没见过好东西的县丞之女,惯会惦记别人的赏赐。
只不过如今话已经说出了口,瞧着安陵容的模样又不像是说笑的,淳常在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几人去碎玉轩。
没想到路上又遇到来找安陵容的夏冬春,一听到说皇上御赐的香粉,她也来了兴趣,说什么也要分上一盒。
“淳常在的香粉这般多,应该不会差这一盒子吧。”
夏冬春摸着自己的脸蛋,笑的十分张扬,“我这皮肤可是多少珍稀之物养出来的,一般的香粉啊,我还真是用不惯。”
见淳常在一脸肉痛的模样,夏冬春笑的更加开心了。
她拉住陵容的手,状似为淳常在说好话一般,“这淳常在当真是大方,这般珍贵的香粉说送便送,恬贵人也喜欢这些东西,不如也为她带回去一盒子吧。”
这种连吃带拿的不要脸行径简直将淳常在气个半死,但毕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又哪里好就此和这两个人翻脸。
“香粉是皇上赐给淳常在的,分我们两盒就已是不易了。虽说淳常在那里数不胜数,但也不好再多拿几盒的。”
陵容看似拒绝了夏冬春的提议,但却将淳常在架在火上烤。
若是不在意地随意送出,就传个践踏皇上心意的谣言。若是不愿再多给,就能当即嘲笑她打肿脸充胖子了。
当然,若是能拿到香粉就更好了。
毕竟恬贵人当时的孩子是因为蝴蝶香粉失去的,她如今最是讨厌香粉,听闻是淳常在送来的,只会觉得淳常在是在嘲讽她因为香粉丢了孩子。
无形之中又要多一个仇敌,真不知道淳常在这日子要如何才能过得顺心了。
淳常在已经知道,这两人是故意要拿香粉的,但此时拒绝反而不美,“恬贵人喜欢,便请夏姐姐为她也带上一盒回去吧。”
夏冬春挑了挑眉,甚是随意地应了一声,她转而就与陵容讨论起攸宁来,说什么也要去承乾宫瞧瞧。
“既然你这般想见她,现在便去吧,若是晚了,便要赶上太医为攸宁诊病了。”
夏冬春一听也顾不上香粉了,立刻便要去承乾宫看望攸宁。
陵容却还不忘与淳常在道别,甚至故意提醒着淳常在,叫人将香粉分别送去承乾宫与延禧宫。
两人也不在乎淳常在的面色,热烈地讨论着攸宁如今的情况慢慢走远。
“你如今可是越来越坏了,这般欺负淳常在,不怕我把你的真面目给说出去啊。”
夏冬春一想起刚刚淳常在那面色就有些忍不住笑,她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淳常在明明恨得牙痒痒,却还要装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哪里就怕你把我的坏名声传出去了。”
陵容也是笑的开心,她并不在意自己在别人心里是不是那种欺凌弱小之人。
她只知道被人欺辱就要反击回去,否则只会招来更严重的欺辱。
“别人我是不知道,在淳常在心里啊,你和我就是那话本子里无恶不作的大反派。
一定要有个天神一般的富家公子来拯救她,顺便惩罚我们两个坏蛋。”
“瞧你说的,头头是道的。还真适合给攸宁说书,逗她开心。”
这般一想,自己上辈子就是那个被正义的女主打败的反派,只是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还是那么个结局。
“请我说书,这银子可是少不了的。”夏冬春哼了一声,随即斜眼看了陵容一眼,“安陵容,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啊。”
“这个嘛……”陵容拉长了音调,她还真得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被夏冬春这么一问,倒是有些发懵。
“喂,安陵容!该不会把我想的很坏,心里想些好词打算糊弄我吧。”
陵容笑的弯了眼睛,她拉着夏冬春的手拍了拍,“夏常在虽然嘴巴有点毒,但确实是个值得相交的姐妹。”
“哼!”夏冬春骄傲地一扬脖子,倒是比陵容先一步进了承乾宫。
她直奔着攸宁的寝殿而去,瞧着倒比陵容还要轻车熟路。
“小主,这夏常在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是忘了尊卑之分。”
照水摇了摇头,这夏常在原来比小主位份要高,便常常直呼小主名讳。
如今更好似习惯了一般,小主明明已是嫔位,却还这般随性。
这要是被皇上或者是其他人听了去,只怕夏常在要受到惩罚了。
“她倒是没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是被家里人宠惯了。”
陵容虽不介意夏冬春这般叫她名字,但这到底是宫中,还是要提醒她注意些好。
“多提醒着便是,私下里你也提点着些鸣玉,叫她平日里警醒些,勿要让夏常在惹出乱子来。”
“是,小主。”
待照水应下之后,陵容才缓步进了殿中。
一抬眼便瞧见夏冬春抱着攸宁,两个人啊啊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的倒是开心的很。
攸宁因着常常见到夏冬春,因此并不怕她,两只小手挥舞着和夏冬春玩耍。
“夏常在这般喜欢孩子,不考虑努力争宠,也早日孕育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夏冬春一听说要生孩子,头摇的跟那个拨浪鼓一般,“争宠倒是要争,至于有孕,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