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陵容如同沉思一般喃喃自语,“若是叫叶答应去祈福的话,会不会能缓解太后的症状?”
“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既能留下叶澜依,又不至于叫太后病症愈发严重。
皇上当即便拍了板,打算叫叶澜依去月地云居的佛堂为太后娘娘祈福。
只可惜叶澜依虽去了,太后娘娘的病症也只是稍有缓解罢了,勉强睡了一晚好觉。
但病症有所缓解,就证明这法子确实有效,只不过方法不对,才导致太后的病症反复,未曾彻底根治。
无奈,皇上暗地里又找了一次钦天监,两个人在万方安和密谈了许久。
之后又亲自跑了一趟杏花春馆,一脸为难地劝慰叶澜依为太后的身子着想。
依着陵容的吩咐,叶澜依大度地表示了对太后的关切,并且愿意出宫祈福,直到太后娘娘恢复。
只不过她还是那副瞧着便觉冰冷的模样,皇上反而觉得自己发现了她冰山下的火种,愈发觉得对不起她。
但因着对她越是宠爱,太后便越是虚弱,皇上只能叫人嘱咐甘露寺的尼姑不许苛待叶答应,却没办法指派奴婢过去照顾。
但叶澜依以自己原本就是圆明园中驯马女的经历说服了皇上,叫他相信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不必太过担忧。
于是在第二日,叶澜依便以为太后祈福的名义,被送去了宫外的甘露寺。
临行之前,皇上特地来找陵容为她送行,他自己则是躲在暗处,一脸怅然地目送叶澜依离开皇宫。
叶澜依掀开轿帘,瞧见陵容来送,一双眼便流下泪来。
她怕有人听了去她们的计划,只能紧紧拉着陵容的手,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谢谢。”她除了一声谢谢,便再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陵容刚想开口回话,甄嬛便带着佩儿走了过来。
她给陵容行了个礼,便叫佩儿将她准备好的盘缠递给了叶澜依。
“安嫔娘娘,嫔妾可否与叶答应单独聊聊?”
陵容看了叶澜依一眼,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便带着照水去一旁休息着了。
瞧见陵容两人走远,再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之后,甄嬛方才开口,“澜依,恭喜你终于脱离这深宫了。
这些金银细软是为你准备的,宫外的日子不好过,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叶澜依本不想接这些东西,但想起陵容的话,她还是收了下来。
毕竟到了宫外之后还要生活的,若是没有银子,日子确实要困顿许久。
反正是白白送到手上的,不要白不要。
“嫔妾谢过栩贵人。”
叶澜依收了东西就打算坐上轿子,但甄嬛却立在原地不动,倒叫她没办法立刻离开。
“栩贵人可还有事?”
甄嬛摇了摇头,她叹了一口气,“你能顺利离宫真是太好了,不枉费一番精心谋划。”
叶澜依皱了眉头,她不明白甄嬛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想说自己离宫是她在背后谋划的,还是想说她知道了自己和安嫔娘娘的事情呢?
若是前者还好些,自己清楚帮助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也不会报错了恩情。
但若是后者,只怕是这栩贵人查到了什么证据,若是她背地里告诉皇上,安嫔娘娘在宫中可就要陷入危险了。
“栩贵人的意思是?”叶澜依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装作随意地开口。
“从前答应了你,要将你送出宫去,还你自由。
如今你终于能离开,我是为你高兴。”
又是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叶澜依有些烦躁,话就不能直白些说吗,整日里猜来猜去,叫人烦躁的很。
“怕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才叫我有了这样的命格,便于将我送出宫去。”
叶澜依语含试探,想要看看这甄嬛知不知道命格刑克太后这事儿,是安嫔在背后弄出来的。
“有些事儿,非天意,而是人为。”甄嬛含着笑意,说出的话却叫叶澜依心惊。
难不成她真的察觉出来什么了吗?叶澜依有些不确定地眯了眼睛,不管是真是假,这事儿都要告诉安嫔才行。
但眼下,自己要做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才行。
“人为?”叶澜依佯做惊讶,但迅速便转换了态度,“这事儿是不是人为我不清楚,但我入宫之事,一定是人为的。”
她不等栩贵人再说些什么,便直接打断了她,“安嫔娘娘是奉皇上之命来送我的,我可不想贵人您说的这话被安嫔给听了去。
若是她借此争宠,转身告诉了皇上,我可就没办法离开这皇宫了。”
叶澜依瞥了陵容一眼,三言两语便撇清了两人的关系,甚至还作出两人是敌对关系的模样来。
“叶答应,我们小主为你奔波谋算,你怎么敢这样对小主说话。”
佩儿突然出声,张口便是指责叶澜依不够尊敬。
可是这事儿明明不是甄嬛做成的,她却偏偏要说自己做出了多少努力。
叶澜依只觉得厌烦的很,恨不能将这苍蝇似的两人赶走。
“佩儿,你逾矩了!和叶答应请罪,”甄嬛轻斥了一声,她难得严肃了表情,当即便要佩儿行礼请罪,“即便我为叶答应出宫之事谋划许久,但今日这事儿并非是我促成。
你这般邀功,可见是歪了心思!”
“小主……”佩儿颇有些委屈地跪下了,她梗着脖子,不肯承认错误,“但小主确实为叶答应筹划了许久,奴婢、奴婢只是想让叶答应知道……”
“你虽好心,但却做错了事情。”
甄嬛怒气未消,她对叶澜依道了歉,叫她勿要被佩儿的话影响了心绪。
“无论如何,你能离宫,我是真心为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