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皇后训斥,齐妃终于安静了下来,她扯着帕子,心中嘟囔着自己都许久没见到三阿哥了。
皇后自然不在意齐妃在想什么,毕竟齐妃在她眼里,就如同一个没有任何秘密的透明人一般。
只要皇后想,齐妃就瞒不了。
“说来说去,这事儿与五阿哥倒是没什么关系,怎得皇上会这般恼怒?”
曹贵人一进门就沉默着,此时开口,问的便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皇后沉默了一瞬,但众妃的目光都已经飘了过来,皇后也不得不开口解释一二。
“有人看到,是五阿哥拉了敬妃一下,才导致敬妃踩到冰上滑倒。
皇上是担心五阿哥歪了心思做了错事,方才这般恼怒的。”
没想到这事儿还真和五阿哥有很大的关系,陵容心中嘀咕,但五阿哥又有什么理由做这件事儿呢?
难不成担心敬妃生了孩子,皇上便不再关注他了?
这就怪了,与其杀一个未出世还不知是男是女的,还不如杀了那个占着长子名头的三阿哥。
陵容倒是不介意用最恶毒的心思猜测小孩子,事实上,有些小孩子懂事很早,对这个世上的恶意感知要比他们这些大人敏锐许多。
也正因为他们年龄小,做出的事情更是全然不考虑后果,也要出格的多。
尤其是五阿哥这种性子阴晴不定的,确实有可能做的出来。
“五阿哥还小,小孩子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
甄嬛含着笑意,倒是为五阿哥解释了起来,“只怕是当时情况太过杂乱,五阿哥许是帮忙的。
想来啊,只是看的角度不同,误会了五阿哥。”
“是啊。”欣常在应和了一声,她也是有女儿的,自然不会相信小孩子会有那种恶毒的心思,“待敬妃平安之后,再问问她便是。
如此胡乱揣测,对五阿哥也不好。
毕竟裕嫔不在宫内,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欣常在话音还没落呢,皇上便回了殿中,脸色还是那么黑,也不知道出去做了些什么。
好在,他一落座,就有好消息传过来了,敬妃已经脱离了危险,而且她腹中的孩子,也被保住了。
皇上脸上的表情这才有些变化,他连说了几声好,还是皇后娘娘提醒着,才想起来要给这些太医宫人赏赐的事儿。
大难过后必有赏赐,这是为敬妃积累福缘的,皇上自然不会吝啬。
陵容此时都不用看,就知道皇后娘娘面上维持的是多么得体的笑意。
可她心里恨不能学年世兰,也给敬妃一碗药,叫她像端妃一样再也生不了。
但如今一招不行,再出一招,却没想到敬妃运气居然能好到这个地步,摔倒在地都能保住了孩子。
但敬妃仍是虚弱的,陵容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进去看她,只能等着皇上与皇后进去之后,得些她如今一切都好的消息罢了。
只不过今日的皇后着实没有心思查下去,看过敬妃之后,就温声软语地将众人劝回去了。
但皇后也拖不了太久,第二日请安之时,便又将这件事儿提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不是什么无端揣测了,皇后娘娘查到了那几日在咸福宫门口鬼鬼祟祟的人。
是内务府负责送炭火的霜霜,她说入冬之后着实太冷,担忧敬妃娘娘份例中的炭火不够,方才整日盯着的。
“霜霜说,毕竟是皇上吩咐的,她不敢打扰敬妃,只能这样观察着。”
“这借口……”恬贵人皱着眉头忍笑,差点就在这严肃的场合下笑出了声。
“这借口也太假了点吧,她在门外,哪里知道敬妃娘娘在屋子里头用了多少炭火。”
最后,还是夏冬春帮恬贵人接完了后半句,好叫恬贵人把那笑给憋了回去。
“是啊,而且炭火虽有数,但敬妃娘娘是皇上特许不必计较炭火的用量的。
看来这个霜霜,说的不是真话。”
陵容也补上了一句,她倒不是觉得好笑,只是觉得皇后根本就没有认真查明,否则怎么会连这么明显的借口都没有戳穿。
除非是她不想查,或者是还没想好栽赃到谁的身上去。
但这可不像皇后,除非这事儿啊,是她手下的人做的。
陵容这般想着,眼神便溜着去了淳常在那里。
只不过她只是短促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毕竟淳常在如今有孕,多看一眼都会成为羡慕和嫉妒的饭后谈资。
“本宫也觉得,霜霜说了谎话。”皇后点头,算是同意了陵容的观点,“便派了人去查,发现这个霜霜在前些日子得了些银子。
原来是有人收买了她,故意叫她在咸福宫门口游荡的。”
“那这个霜霜,可有说她游荡之时都看到了什么吗?有没有将那个收买她的人一并供出来?”
恬贵人急着想要知道内情,可皇后娘娘吞吞吐吐,一句话要掰成两句话说,谁又有那个耐心等她慢慢说啊。
皇后摇了摇头,“霜霜只说自己是在咸福宫门口游荡的,并没有做其他事情。
至于那个收买霜霜的人……”
皇后欲言又止,她看了齐妃一眼,但齐妃只是莫名其妙地回看过来,压根儿没有反应过来皇后这是在暗指是她。
“收买霜霜的,是长春宫的人,”皇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她甚至用那十分不解的目光看了齐妃一眼又一眼,“齐妃,这件事儿,怕是还要你自己解释一番。”
“长春宫的人?怎么可能。”齐妃那惊讶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演的,她一甩袖子,“皇后娘娘,污蔑长春宫的到底是谁啊。”
“剪秋,将翠竹带上来吧。”
“翠竹?”齐妃惊讶地重复了一声,她转头看了翠果一眼,“翠竹这几日不是病了吗,她怎么跑去内务府找的霜霜,翠果,你知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翠果摇了摇头,她压低了嗓音,不敢在这景仁宫中大声说话,“奴婢还给翠竹在李太医那里拿了药呢,她确实是染了风寒啊。”
“那怎么又掺和到敬妃的事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