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寿宴上,曹琴默替皇后为太后娘娘送上寿礼,证明了她已经彻底上了皇后的贼船,不肯再下来了。
只不过陵容扰乱了皇后的计划,导致曹琴默并没有乘上这个讨好太后的东风,反而被太后迁怒,叫去寿康宫好一番训斥。
当然,太后是不相信皇后会用这鸟儿叫自己在众人面前丢脸,一定是有人借着皇后这件事儿故意为之。
太后首先想到的就是盘问曹琴默,看看是不是哪个环节中出现了问题。
只可惜曹琴默所做的事情,唯有,替皇后告知太后娘娘送上贺礼的事,以及将那面鼓交给太后娘娘。
事后太后也查了那面鼓和鼓槌,只是普通的材料罢了,并没有任何异常。
至于皇后那儿,太后也得知了消息,负责养鸟、放鸟的宫人都是皇后的亲信,所有人都查过了一遍,同样没有出现任何背叛的情况。
那些鸟儿内务府也抓了几只,没有被人喂药,关在笼子里也没有任何发狂的迹象。
无论是人还是鸟都没有任何问题,太后一时之间也犯了难。
但很快她便想起了那天自己在寿宴上的衣袍,叫人去查了之后,发现那衣袍之上似乎染上了一些东西。
那香味十分奇怪,太医院的太医也只能分辨其中几种香料,不清楚具体的香方是什么。
但他们并不傻,直接拿着那件衣服去鸟笼附近测试。果真,那些鸟儿闻见香味,立刻便变得焦躁起来,不断冲击着鸟笼。
看来出现问题的就是这衣服上的香膏,太后回忆着那天围在自己周围的人,有竹息敬贵妃晟妃和皇上。
皇上与竹息自然不会谋害自己,有问题的只有敬贵妃与晟妃。
太后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晟妃,毕竟晟妃从前便胆子大到谋害自己,若不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早就废了她的位份,打入冷宫任她自生自灭了。
后来因为将攸宁公主抱养到寿康宫的缘故,这晟妃更加仇恨自己,借着寿宴来谋害自己也并非不可能。
但太后从未听说过晟妃或者晟妃身边的人会调香料,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从何查起。
“太后娘娘,虽然奴婢并未听说宫中有谁会调制香料。
但太医院中的太医,也许有专攻此道的。更何况,晟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婢女照水,如今在太医院中学医。
也许就是她研制出了这引鸟的香膏,在宴会之上害了太后娘娘。”
竹息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再加上太后确实怀疑是陵容所为,便做主叫人将照水给提了过来。
“娘娘,照水已经被叫去寿康宫了。”芳菁姑姑端来一碗汤,“不出娘娘所料,太后娘娘几乎是立刻便发现了衣服上的问题。”
“太几乎查了所有的东西,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所以我想问题大概出在衣袍上吧。”
陵容并没有将自己会制香的事情告诉芳菁姑姑,下手之事也唯有她与照水两人知道,“这宫中,并未听见有任何人善于制香,所以太后娘娘首要怀疑的便是太医院。
如今,后宫中的婢女,唯有照水一个人在太医院学习,太后娘娘定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娘娘似乎并不担心?”
“这事儿又不是承乾宫所为,自然不会太过担心。
太后娘娘为人谦和,想来不会对照水动用什么大刑。”
陵容用了一口汤,嘴上说着并不担心,心里却在思索,太后会不会还在记恨从前的事儿,将一腔怒火报复在照水身上。
但所幸照水并不识得香料,无论太后娘娘如何试探调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承乾宫中所有的香料也早就处理干净,即便太后不信照水,仍旧派人来查,也定是查不出任何线索的。
“娘娘这般信任太后,但太后娘娘……”芳菁姑姑欲言又止,连连叹了几声,“太后娘娘久在后宫,其实远非娘娘想象的那般温柔慈爱。
所用的手段,只是听一听便叫人觉得胆寒。只怕照水好好儿地进去,要受尽折磨才能出那寿康宫了。”
陵容沉了面色,其实她在破坏皇后的计划时,就有料想过这个结果。但她没有问过照水是否害怕,还是毅然决然地做了。
如今心中有些担忧,却又没什么太多情绪波澜,就连陵容都觉得自己冷心冷肠,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儿了。
但那香膏作用不仅仅是引鸟发狂,还有被陵容放了一种药,那种药会引起太后娘娘体内的沉疴,尤其是从前千丝的毒。
再过两日,大概药性就要发作了,到那个时候,太后就要好好选一选,到底是要皇上的血肉入药,还是她最爱的小儿子的血肉入药了。
下药这件事儿,陵容连照水都没有告诉。
只不过何桉鸣倒是知道,毕竟这药是由何桉鸣提供的,陵容自己可不会制药。
满宫中,如果哪个妃嫔会制药的话,也唯独只有皇后了。
无论太后愿不愿意怀疑皇后,也迟早要怀疑到皇后身上,毕竟照水身上的嫌疑很快就要被洗清了。
“那便去太医院,准备一些伤药吧。如今是太后娘娘带走了照水,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去寿康宫要人,更何况是我们了。
所以我们只能做好准备,不叫照水受太多的苦楚。”
“娘娘思虑周全,奴婢这就去做。”芳菁姑姑不疑有它,立刻便去往太医院,寻卫临拿些伤药去了。
但直到三日之后,照水才被从寿康宫中送了出来,她的面色极其苍白,一回到承乾宫,话还没有说上两句,便直接晕了过去。
好在陵容这几日早有准备,卫临一直在太医院候着,一听闻照水回来了,他便立刻赶了过来为其把脉。
所幸,照水只是受了些皮外之伤,用些内服和外用的伤药,再好好休息些时日,就能恢复如初了。
在把药喝下去一炷香之后,照水方才幽幽醒来,一睁眼便看到陵容坐在床边,低着头正在为自己的手指上药。
“娘娘,这些事情,随便叫一个人来帮奴婢就是,怎得劳您亲自动手。”
“在指甲缝里钉入木签,太后娘娘的手段当真恶毒,”陵容看着那一道道伤口,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手指上这伤,以后怕是会留下病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