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住招待所,要是一男一女去住,没有结婚证人家都不给你进,说你耍流氓。
只不过在这个年代,在村里办酒席了确实算是结婚了,只要两个人过一段日子,法律上也认可这是事实婚姻,很多农村人没有这个意识去领证,也有的不愿意花一毛钱领证,觉得没必要。
但是结婚证对徐大花来说是有必要的,唐秉白工作特殊,回头领他的工资津贴,或者迁户口,甚至继承他的遗产,都得用得上这个证明夫妻关系的文件,就是不知道,他自己愿不愿意了。
唐秉白看着徐大花身上的伤痕,小腿上,胳膊上,还有脖子上,有树枝的擦伤,还有很明显的摔伤,根本不像她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他心头突然堵得慌,有一种浓重的愧疚,愧疚于自己拿出两千块钱考验这个女孩子,愧疚于自己对她卷钱逃跑的猜测,所以,自己是不是太卑劣了?
此时唐秉白眼中,大花胖乎乎的脸盘子,像是正月十五的月亮,那么的洁白明亮,嘴唇红红的,鼻头小小的,其实,自己这个胖媳妇儿,也挺好看的。
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心灵美。
领证,这是唐秉白之前一直故意没有提的。
一开始是出于防备,后来就觉得不应该用一个证书约束住这个有生命力的女孩子,可是现在,他心里忽然痒痒的,好像有什么破壳而出。
“如果你不介意陪着我这个废人,我愿意和你领证,作一辈子革命伴侣。”
从前他非常排斥没有爱情的婚姻,也幻想过未来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唐秉白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和一个相貌不算太好的女孩子闪婚。
如今却发现,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互相帮助,哪怕没有爱情,也是一件幸事,甚至,这件婚事,是自己占了便宜,拖了大花的后腿。
“不过切记,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想要在一起的男同志就告诉我,我愿意配合帮你解释,和你离婚。”唐秉白补充道。
徐大花也不矫情,笑眯眯的应下,“行,一定跟你说,回头你就是我亲哥,我带着你们哥几个出嫁!”
“胡闹,哪有带着我们的。”唐秉白哭笑不得。
“那我就招赘,嘻嘻,总之咱们一家人,永远不分离!”徐大花笑得更开心了,这份情绪,也感染了唐秉白,让他情绪也高涨了一些,只是又带了一份微小的,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涩。
板车推来了,徐大花又回了一趟娘家,以一只鸡和十块钱的价格,成功从奶奶那里雇来了自己老爹帮着看家。
这次离开的时间会比之前久,没一个月下不来,一人照顾两边,徐大花怕家里的顶梁柱——奶奶吃不消,到底自己老爹是咸鱼性格,更何况自己这里还管饭。
听说女儿找到了帮着治病的老神医,徐二柱把胸脯拍的砰砰响,让她放心出去,自己一定把家里的人和牲口都喂的白白胖胖的,包括他自己。
在板车上垫了厚厚的被褥,徐二柱帮着把女婿扛上了车,徐大花把绳子往腰上一系,重心下沉,核心绷紧,两臂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