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郗宿让出半个身位,并没有阻拦沈洄浕进屋。
双手环胸,眼神是高高在上的蔑视,说话也毫不留情。
“我就住顾酌这儿,玩儿两天就回临江去,你别来找我的不痛快。”
沈洄浕黝黑的眼珠子没什么活性,只有阴暗,像是鬼魅,盯着黎郗宿一股寒意从尾椎直达大脑皮层。
使得黎郗宿又回想起了那些日夜,被沈洄浕支配的恐惧。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沈洄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咽了咽唾沫,鼓足气拔高音量回击:“看什么看!”
“搞得像是我把你抛弃了一样。”
“还想老子跟你回去,想都别想。”
屋内人多,外加许瑜会带动气氛,所以也火热了起来。
知苑之前都以为自己是个社恐,没什么朋友,但现在活泼了不少,笑容洋溢,青春又清纯。
可输了牌被涂抹了脸,又耷拉眉眼的回头,朝顾酌卖惨:“我又输了~”
本白净漂亮的脸蛋儿彻底花了,嘴巴一圈也被许瑜涂抹了,跟头熊一样。
眨巴眼睛洇出水色,可怜得紧,也可爱。
相处熟络后,许瑜也不怕顾酌那对旁人总是没有波澜的眼神了。
“禁止家属下场恐吓!”
李陵川起身示意黎郗宿,意思是让黎郗宿上场。
黎郗宿嘴里一直都有啃东西,咬了口桃儿,摇摇头,坐到了许瑜身后。
“我们都是两个人,你要一个人打六个。”
许瑜也半晌揶揄:“那怎么?我给他叫个小oga坐他怀里打?”
许瑜和黎郗宿本就是自来熟的人,一来二去,越聊越投机,黎郗宿还给许瑜喂水果。
距离拉近,都快依偎到脸贴脸了。
全然没注意对面两个alpha的眼神。
恨不得将他俩燃成灰烬了。
牌局结束,已经是凌晨了。
除了许瑜好一点,另外三人的脸都没眼看。
知苑留了他们在这儿住,他们也没拒绝。
顾酌领着知苑去卧室的洗手间擦脸。
oga闭着眼睛,任由顾酌在他脸上打着泡沫圈儿,给他揉干净那些痕迹。
“今天高兴吗?”
“高兴,今天和许瑜玩儿了游戏机,他教会了我好多游戏。还说之后带我去玩儿桌游,他还喜欢spy,也说下次带我一起去漫展。”
有了朋友,知苑肉眼可见活跃了。
“你下午出去,是去处理知暮云他们了吗?”
“嗯,我惩治了一番,已经送进去了,他和知腾远都会判得快的。”
“可他不都怀了吗?他这样的,不会进监狱吧?”
“没有,已经流掉了。”
知苑霎时一激灵,攥紧了顾酌的手臂。
他没多问。
倒不是可怜知暮云,也不是怕真与顾酌有关,他相信顾酌并不是丧心病狂的人,他只是为那个孩子心生怜悯。
“不是我。”
顾酌见知苑沉默,怕伴侣多想,倒是个有嘴的,知道替自己解释。
“本就不知道是谁的,他跟周辉时,周辉也不想留下,他为了讨好周辉,自己弄的。”
知苑当然相信顾酌。
“周家也不是个蠢的,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知暮云,所以以后再也没有他了。”
洗完之后,又用湿毛巾一点点擦干净,露出过分娇嫩沁粉的面容。
知苑的漂亮虽然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也不狐媚,他是像只白毛小兔子,柔顺,干净,格外让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