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厢兵边走边骂骂咧咧,手也不闲着,沿路“借”走了不少东西,商贩们只能苦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心里再不满也得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位不幸的商贩,只因这群人今日心情格外糟糕,挨了几记响亮的耳光。
“简直是强盗行径!这群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街角阴暗处,两位捕快并肩而立。
其中一位年轻气盛,目睹此景,脸色铁青,正欲挺身而出,却被身旁那位经验丰富的老捕快一把拽住。
“你小子又冲动了?”
老捕快,人称钱叔,四十有余。
他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年轻人,别逞一时之勇。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县太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你又能改变什么?凭你一人之力,能斗得过他们一群?”
“别忘了,你虽穿着这身官服,但真要是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搞不好还得自掏腰包赔不是。”
“可他们……”年轻人愤愤不平,话未说完。
“唉,世道艰难,黑白难辨。这些人,以前不过是街上的小混混,仗着家里有点关系,横行霸道。如今披上了官服,好歹表面上还收敛了些。只要不是大奸大恶,咱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钱叔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
望着厢兵远去的背影,年轻人的拳头紧了又松,眼中怒火未熄,但更多的是无力感。
“钱叔,难道就真的没人能治得了他们吗?县太爷不管,其他官员也不闻不问吗?”
他不甘心地问道。
“孩子,这世道哪有那么简单。你看到的只是表面风光,实则暗流涌动,每个人的头上都悬着一把刀。咱们这些小人物,能保住饭碗,平安度日就不错了。别想着去改变什么大局,那可不是咱们能插手的事。”
钱叔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现实的妥协与认命。
青年捕快闷头不语,显然心存疑虑。
年长捕快见状,叹了口气,缓缓揭开其中封的秘密:
“你可曾听说过以前的王大老爷?他啊,虽然偶尔迷糊,但勉强算个清官,平日里行事低调,从未有过欺压百姓的恶行。”
“他出身世家,家境殷实,却从不以权谋私,民间口碑极佳。可结果呢?就因为他曾是前朝的县令,天子一句话,二十杖刑,直接给打回老家了。”
“王大老爷是个文人,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如今啊,人是瘦得跟竹竿似的,精气神儿全没了。”
“你说说,郑家不过是郑氏的一个远亲分支,就因为这个,无辜的县令被撤职杖责,这世道,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再瞧瞧新来的吕知县,他是天子面前的红人,可万一哪天风向变了……”
年长捕快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眼神中满是忧虑。
“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若是晋国有个闪失,作为弑君逆臣的余孽,怕是难逃一劫啊。”
见同伴脸色愈发沉重,年长捕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徒增烦恼。咱们还是安心当好差,别的事儿少掺和,记在心里就行。走吧!”
“嗯,我听钱叔的。”
年轻捕快虽然心中仍有诸多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