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带我去看看。";乔敏攥着青瓷杯的手指骤然收紧,茶汤在杯底荡出细小的涟漪。
她望着案几上被月光照亮的绣品,洛神眼尾的血渍在夜色中泛着暗红,恍惚间竟与二十年前四姐绣绷上的金针重合。
乔朵朵支着下巴坏笑,银镯磕在杯沿发出清响:";姑姑当真是急性子,我昨儿个才从苏绣娘那儿回来。";
她故意拖长尾音,眼见乔敏的翡翠坠子撞得玻璃柜门叮咚作响,才慢悠悠续道:";不过您去晚了,好的基本全被我爸收起来了。";
";哐当";一声,乔敏手中的杯盏磕在案几上,茶汤溅湿了绣品流苏。
她慌忙用真丝帕子去擦,帕角绣着的兰草却勾住了金线:";这……这怎么使得?";
指尖触到绣线的刹那,二十年前绣楼里的檀香味突然漫上喉头。
";不妨事不妨事。";乔朵朵笑着抽走帕子,绣线上的兰草竟随着她的动作簌簌颤动,
乔朵朵蹲在四合院葡萄架下,看月光顺着青砖缝里新冒的苔藓蜿蜒。她腕间那串苗银铃铛是去年赶交流会时,用三条蓝印花布跟苗人换的,此刻被夜风拨得叮当响,惊醒了趴在石桌上打盹的狸花猫。
";我爸把《百蝶穿花》和《洛神赋》都收走了,说是要当传家宝。";她撅嘴时,银铃铛上的蝴蝶坠子跟着晃,在月光下抖落一片幽蓝碎光。
话音未落,西厢房突然传来茶盏磕碰声,惊得她慌忙去捂嘴,指甲盖蹭过银铃铛,带起一串更急促的脆响。
听见响动,她单脚踩在石磨盘上,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桃酥:";没事,这手艺,我订做也值当!";说着猛地起身,玳瑁甲下摆扫过案角青铜貔貅,刮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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