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说话的是一个家中官职颇高的孩子,底气十足。
若是苏顺年爹娘还在,凭着杨溪和皇帝的关系,任是谁也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苏顺年眼里划过一丝暗芒,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转身去找太傅。
太傅表情略显不耐烦,但还是听完了他的话,语气带着微微的惋惜:“此事老夫恐怕插不得手。”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
“年儿,老夫不可否认你很聪慧,但聪慧要用对地方,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懂吗?”
他很看好这个学生,但如果家中靠山一夜尽失,那即便有再高的才华,也很难在朝堂中走下去,很难和那些官宦子弟拼底气。
见苏顺年听懂了,他又恢复了那副嫌弃又厌烦的模样,挥手将人赶了出去。
“是。”
苏顺年何尝不知道,这位太傅也认定了他的爹娘已经不在人世。
太傅虽然话说的难听,却还是在为他考虑,担心他太过莽撞会闯祸,在变着法儿的劝慰他。
可他不能,他不信。
拳头攥得紧紧的,苏顺年深深的吸了口气。
没有人主持公道,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找慕容渊。
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桌板清理干净,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第二天,那位开腔说话的同窗就没有出现在班里,传闻是在销金窟过夜,差点被爹娘打断了腿。
其他人窃窃私语,却也没往苏顺年身上怀疑。
苏顺年现在还只是个孩子罢了,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但后面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苏顺年能够察觉的到,这些同窗不友好的背后,是他们的父母看上了他家的房,看上了他爹的官职,想方设法的想要让爹娘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都消失。
这些他都默默忍受,事后再报复回去。
直到有一天,他从太学回到家,发现家中一片狼藉,侍卫们个个带伤,围在府邸门口。
苏顺年想起在家里的弟弟妹妹,心忽然揪紧了一瞬。
“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绷着脸,现在已经颇有威严。
一个伤的还算轻的侍卫捂着断掉的胳膊:“大公子,有人想要来抢走承舟公子和青涟小姐,派了不少人过来。”
苏顺年神情一变,直接往屋里冲,从窗口处拿出一袋银票:“都去疗伤,伤势比较轻的,先留在这里看守。”
他虽然从侍卫口中确认弟弟妹妹目前无大碍,心中也忍不住担心。
还好他进屋时看到苏青涟朝他扬起一个笑容:“哥!”
他安抚的拍了拍苏青涟的后背,也回了她一个较为勉强的笑容。
小孩子无忧无虑,露着长出四颗的牙齿,大眼睛滴溜溜的四处转,用自己还不太熟练的语言,向苏顺年发问:“娘…呢?”
她听不懂这个句子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大哥常常念叨。
苏顺年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轻声回答:“会回来的。”
所以他要替爹娘守好他们之前得到的一切,守好弟弟妹妹,绝不让那些波云诡谲打扰到家中的温馨。
狠厉一闪而过,苏顺年又去检查了一下还在睡梦中的苏承舟,起身出门:“去查清,那批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