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位头发花白,粗手大脚,显得还有些凶恶强悍的老人走进来时,莫轩和李毅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这不是主子前段时间,让他们查的一位市井老流氓吗?
什么时候成了顾家多年前的仆人了?
老男人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到顾辰安面前,声泪俱下的喊道:“公子,我是刘伯啊!”
“记得当年您刚出生时,顾家就遭逢巨变,老奴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终于又跟您团聚了。”
自称刘伯的男子一说完,混沌的双眼扫了一圈,这偌大的太傅府邸,眼底满是幸灾乐祸的喜色。
一想到演一场戏,就能又有钱拿,以后还能住在这样的高门大户里,他别提多高兴了。
顾辰安看着就是这样獐头鼠目的男子,害得自己前世错失沈衿,他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苏轻烟见顾辰安只望着刘伯不作声,心急道:“刘伯,你快跟大人说下,当年顾家灭门惨案的真相。”
刘伯像是事先就背好,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说了起来。
“当年老爷只是一个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却在先皇病重时,在酒楼里吃醉了酒,发了句牢骚,说大晋皇位不应该只有嫡子才能继位,而是应该适当变通下,能者居之。”
“谁知这话正好被当年,还是太子殿下的宣武帝听去,结果当天夜里,顾府满门就被报复的灭了口。”
“那夜,老奴因为闹肚子,一直在茅厕,这才躲过了一劫。”
顾辰安目光沉沉的看向刘伯,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确定是当今陛下,杀害了我们顾府满门?”
前世听到刘伯对陛下的指控,他也是半信半疑,但是直到刘伯像现在这样,从怀里拿出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玉佩中间赫然雕刻着一个“渊”字。
而当今陛下,单名就是一个“渊”字。
当时他如遭雷击,震惊了许久都不愿意相信,那样英明决断,仁善宽厚的陛下,竟是杀害自己父母,和顾家满门的幕后真凶。
但是放在自己面前的人证物证,却又容不得自己不信。
顾辰安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着温润的玉佩,前世他并未深思,陛下的玉佩,冯太后应该也可以拿到。
还有就是,眼前的刘伯穿着粗布麻衣,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
手上有这样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为什么不典当了,竟然还留着。
莫不是他以为自己能帮顾家复仇,所以才将玉佩保留完好吗?
这个漏洞百出的栽赃嫁祸之计,可恨前世的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竟然看不穿、。
就这样被人一步步诓骗,利用,成为了沈崇和冯太后助纣为虐,害死自己最爱之人的刀。
顾辰安眸光幽暗,“是吗?”
刘伯连连点头,“是啊,公子!”
“顾家满门三十二口死得太冤了,您可一定要为老爷夫人,报仇雪恨啊!”
苏轻烟也跟着说道:“是啊,大人,陛下表面上对您亲厚,可是一旦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想办法斩草除根的。”
“所以大人您一定要,尽早做准备啊!”
“哦,苏姑娘觉得,本官应当如何是好啊?”
苏轻烟立刻走近一步,顾辰安忍住后退的动作,深邃的眉眼骤沉。
“大人,请过目!”
顾辰安接过苏轻烟手中的信件,打开一看,果然是沈崇的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