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时分,叶知秋方才悠悠转醒,屋里光线昏暗,没有点灯。
她一睁眼,入目便是周二那张苍白的脸,看起来似乎还蒙了一层灰,好像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与之不同的是,他那双眼却是异常的明亮,里面好似点着无数盏灯,每一处都在闪闪发光。
迷糊中,叶知秋伸手探上周二的额间,呢喃道:“二爷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半闭着双眼,似乎随时都会睡过去。
说来也是好笑,明明发病的人是周二,她看上去倒是还要疲惫些。
见她都是这副模样了,还记着先问问自己,周二觉得十分好笑,但是却有些感慨。
方才发病时她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听得真真切切,只不过是当时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而已。
“岁岁可有哪里不舒服?”周二伸手轻轻抚上她额头的右边,那里高高肿起。
那是叶知秋被周二带着往床上倒去时磕的。
“嘶。”他刚一碰到,叶知秋便倒吸了一口气,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这一动,叶知秋方才觉得,自己周身好似被人敲碎了一般,连骨头都在疼。
尤其是双手,她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她仍旧被周
二圈在怀里,周二见她吃痛便收回了手,轻声叹了口气。
“你就不怕我疼极了伤害到你?”周二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轻声问道。
这还是叶知秋第一次与周二离得这样近,往常两人虽是在一张床上睡觉,却是盖着两床被子,如今她却是躺在他怀里。
只不过周身的疼痛让叶知秋没有功夫再去想这个姿势别不别扭。
“二爷抬举自己了,我怕我疼极了伤着二爷。”叶知秋慢慢合上双眸,有气无力的道。
方才周二带着她倒在床上,双手却是一直抱着她,就像上次一般,周二越疼,便将她抱得越紧。
刚开始的时候叶知秋还能哄着周二,试图帮他分散注意力,到后来,周二疼急了,将她箍的死死的,连着她都开始疼。
那时候周二根本就没了理智,又莫名的力大无比,叶知秋挣不开他,只得由他死死的抱着,只是却是不能再哄他了。
也不知后来周二是何时才平静下来,自己是如何睡了过去,这一折腾,便到了晚上。
周二知她不愿意在嘴上落了下乘,他也不跟她争,只是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道:“辛苦你了,岁岁。”
他又想
起方才自己毒发时,她被自己抱在怀里,还要温声细语,如同哄一个稚儿般的同自己说话,虽然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却还是说个不停。
有那么一瞬周二想到了年幼时,也有人曾这么哄过他。
最开始叶知秋进屋的时候,周二只觉得懊恼,自己怎么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呢,那时他还在想,等过了这一关,是该好好考虑一下她的去处了。
虽说平日里她在周家,能同自己说说话,解解乏,但是跟自己要做的事情比起来,这些都太微不足道了。
而后抱着叶知秋的时候,他分明还有一丝理智,却是使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