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又想到方才周夫人同自己说的话,心里一阵阵酸涩。
从柜中拿出他往日小憩时盖的薄被盖在周二身上,叶知秋转身去关窗户。再转过身来时,躺椅上的周二已经醒了,正睡眼惺忪的望着她。
“岁岁。”他低低的唤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又
沙哑,叶知秋沉浸在周夫人同自己说的话中,听周二这么一喊自己,差点没掉下泪来。
“二爷,我在呢。”眨眨眼将眼泪憋回去,叶知秋轻声应道。
“我不小心睡着了,你几时回来的?等很久了吗?”周二眼底逐渐恢复清明,但依旧躺在躺椅上没有起身。
“没有等很久,我刚回来。”她从善如流。“二爷若是困了,就到床上歇会,一会儿我喊你起来吃饭。”
她拉了凳子在他旁边坐下,躺椅上的周二脸色苍白,像极了命不久矣的人。
叶知秋又觉得这个比喻有些好笑,他哪里是像,他就是。
这些天周二的状况说好也好,说不好,也着实令人担忧。
他好的时候,看上去便跟常人无异,只是身材瘦削了些罢,但是不好的时候,就一直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像是随时都会醒不过来。
“这才刚起来没多久,那里就困了。”周二也浅浅的笑着。
叶知秋更觉难过,周夫人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
他真的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吗?
她刚嫁进来时,周二还会经常咳嗽,但是整日都是清醒的,如今周二似乎不咳嗽了,却总是会像现在这样,“不小
心”睡过去。叶知秋担心他哪天睡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岁岁。”察觉到叶知秋情绪的低落,周二又唤了一声。“母亲找你为的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叶知秋回过神来,压下心中那些乱七八遭的想法,勾了唇角笑道:“没什么事,不过是问我昨晚去了那里罢了,二爷不用担心。”
怕周二接着再问,叶知秋忙转移话题道:“二爷方才说有事同我讲,是什么事?”
周二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没多久,叶知秋便听到他开了口。
“岁岁,我自幼身边便没什么人,习惯了清净,这院子里,也一直没有人能随意进来。”周二将话说得很是委婉,他相信叶知秋能听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叶知秋只觉得如今周二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联想到周夫人同自己说的周二小时候的事。他那样温和的一个人,却是在那样孤单的环境下长大的。
“二爷不喜欢热闹吗?”叶知秋知他是在说自己将周茵带回来的事。
“岁岁,这小院冷清了几十年,便是我心底盼着热闹,身子也是受不得的。”他无奈的叹道。
哪里会有不喜欢热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