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蒽思努力记着百里景逸的话语,却难免有些吃力,“百里景逸,你能不能说慢一点?”
“啧,你怎么这般愚笨。”百里景逸皱了皱眉,段蒽思忍辱负重地点了点头。
百里景逸也不逗她,慢条斯理地又说了一遍,比第一遍要细致些许,这旁段蒽思也听出了些门道,这舌苔,脉搏,印堂,穴位,都有些门道,可毕竟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真要学成,还得费些功夫,百里景逸敲了敲她的脑袋,“知道为难你,待会你便按我说的话做。”
段蒽思连忙点头。
百里景逸带着段蒽思,让段蒽思坐在凳子上,遂便开腔对各位说道,“段姑娘已将方法告诉在下,可惜今日姑娘嗓子不舒服无法亲自解答,只得由在下代劳了,还望各位乡亲们不要介意。”说罢,微微屈了屈身子,俨然一副公子模样。
段蒽思听到也有些怔愣,不愧是百里景逸,这么快,便已经想好了变通之法,既帮了各位乡亲,也解决了自己的尴尬。
而各位乡亲听了这话也不怀疑段蒽思怎么能在这么会儿时间便把所有人的病情探清楚,只觉自己的病有医治之法,倒显得格外高兴。人总是顺着鼻头走的,只要有利益,便不会怀疑,当真是单纯的可爱。段蒽思想这份天真在这倒是刚刚好,省去了一些麻烦,但是却不知道后来因为这村民为了一己私利做了些什么事情。
真可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过眼前的百里景逸和段蒽思却丝毫不知道,百里景逸还在耐心细致地解答,告诉村民应该用什么草药,是外敷还是内服,这一天的用量又是多少。
当下村民见这大夫,一脸正色,且口吐清晰,外加这大
娘的孙子瞧着模样是好了不少,便也全心全意地相信了。
而另一边,县令府上。
县令将屋里的花瓶一摔,刹那间满地狼藉,这县令夫人忙进屋来,“老爷,息怒。”
县令平复平复呼吸,“真是气煞我也,此等小儿,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县令夫人顺着县令的背轻声安慰,“老爷,依妾身看呐,我们便可以这样……”
县令一听,“还是你机灵。”
一旁的小厮,默默地打扫着,这满地的狼藉也是得有人去清扫了。
“阿四,你去那边看看。”县令两眼一眯,对阿四吩咐到。
“喏,属下这就去。”名唤阿四的侍从应道。然后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县令看着那柱香,已经是第四根了,四个时辰了,阿四还没有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阿四回来了,“噗通”一声单膝跪下,“回大人,情报属实。”
县令提笔一挥,写下几个字,“放火烧村。”
阿四看到这几个字,犹豫了一瞬,却还是点了点头,主子就是天,这是他接收到过的讯息。
县令见阿四答应,笑眯眯地把指条放在香上的火焰,没一会,灰飞烟灭。
阿四带着一批侍从来到了这茅屋堆,手势一挥,“开始,行动。”
这一夜,火撕破了黑暗,从远处望去只觉明艳,红彤彤的,像天边的晚霞。
而茅屋里的人却不觉得,热,地狱般的温度,太热了,有人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刹那间,所有的瞌睡虫都没了,“着火了!快出来啊!”
也无需他喊,陆陆续续出来一群人,百里景逸和段蒽思觉得不妙,两人对视一眼,就明白了事情原由,因为他们,是他们这些村民惹来了杀身之祸,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看
来他们还是过于招摇了。
可眼下已经容不得去懊恼埋怨了,怎么去处理这熊熊烈火才是头等大事。
“百里景逸,这火着么大,怕是灭不掉了,退一万步来说,即使灭掉了,这痕迹也必定会招来县令,不如就将计就计,且就搬到这深山之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看如何。”
“我觉得行得通,眼下还是把乡亲们召集在一起吧。”
“行。”段蒽思刚要去喊,便被百里景逸拦住,“你是不是忘了你嗓子不舒服?”
段蒽思瞪了一眼,“现在好了不行啊?”
可终究是没有喊出来,她是女孩子,这气力自然是不敌男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