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徐孀泡着的茶也准备好了,俞北鸢,有些惊讶的看了过去,没想到像徐孀这样一副野小子的样子,也会有坐在茶几旁边静心点茶的一天。
点茶是一份传承已久的手艺,茶艺人擅长用此在茶面上点出各色花鸟鱼虫,茶面上被水
冲开的白沫宛如云之俱散,变幻成了各种物事。
“这可真是一盏好茶!”霍铭回头看上一眼,都忍不住拍手称赞。
徐孀迎着旁人赞美的目光,忍不住抬首挺胸,顿时破坏了刚才低头点茶时的那份恬静之感,又回到了众人熟悉的模样。
端着茶点过来的徐海笑了笑,语气颇为自得:“我家女儿虽然性格算不得安静,但是四处奔波也学得了两手手艺,这点茶的手法便是和曾经的一位邻家老人学的。”
俞北鸢便向徐孀打听起来,一边饮茶,一边饶有兴致的听着。
没过多久,俞北鸢放下自己伸向茶点的手,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众人:“我去更衣,你们慢慢说。”
她起身往外走去,这徐家院子上次来过一回后,其中大致的布置她也晓得。
等去了茅房后,俞北鸢来到院中的水井旁取水净手,抬头时忽然看到矮墙另一边的人家。
徐海租住的院子,在靠近邻居的这一面院墙很矮,甚至还有一颗果树的枝桠都探了过来。
矮墙那边冒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正伸手这一根竹竿敲打果树上面结着的果子,想把这些果子打下来。
这是寻常百姓家
常见的一幕,但俞北鸢却觉得有些不对,那老人手上的竹竿敲打起来毫无章法,好几次都在空中虚晃过去。
看着老人家奇怪的动作,俞北鸢好奇的走了过去。
老人听见她走来的脚步声,便循声看了过去。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出现在俞北鸢面前,她眉头一皱,忽然觉得这老人眼睛毫无焦点,只倒映出了一片模糊。
“老人家,您这是在打果子吗?”
老人家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了沉重的无奈,道:“是啊,姑娘,老朽这不争气的模样……”他手上一滑,那竹竿便坠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则颓然的坐在草地上。
像他这样双目不便的人,就连打果子这种轻而易举的事情都办不到。而他自从犯了眼疾以来,便整日陷于模糊之中。
想到这里,老人悲从中来,伏在地面上无声恸哭。
俞北鸢见他这凄凉无比的样子,心中一软,想着自己刚才查看的症状……那老人倒不像是瞎了眼睛,而是得了白内障。
如果是前者,她束手无策,但是后者的话,还有挽救的办法!
等俞北鸢趁着安慰老人的时候,让老人将手伸来把脉,便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