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却认真地答道,“回大少爷三小姐,二少夫人经常看的都是些医书,除了医书之外,听说还有一些人物传记各地的风土人情等等,二少爷书房的藏书,都快被她给看完了,她还叫下人去外面给她寻了一些有趣的话本子回来。”
这个回答,很出乎这对兄妹的意料。
“你是说,她读的最多的是医书?难不成她懂医理是大夫不成?”可是刘光耀转念又一想,这没有可能呀,那安家听说是出了名的穷苦人家,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连娶个媳妇都出不起那彩礼钱,所以这才把安九儿给嫁进了刘家来冲喜。
像他们刘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才会专门请私塾老师上门来授课,就是普通的私塾,那一年的学费下来也是不便宜的。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小的倒是还听说了另外一件事,现在二少爷每天都在泡药浴,一泡就是半个时辰,还每
次选在傍晚时分,最近二少爷的气色,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下人如实答道。
“没听说哪个大夫上门看诊,要求过他泡药浴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刘诗韵睁大了眼,这个消息,让她十分好奇。
“听东苑的下人说,不是哪个大夫让二少爷泡的药浴,是二少夫人要求的,这药浴里放的药材,听说也是二少夫人亲自配的。”
“如此说来,那人应该真是懂医理会看病,为什么之前媒婆来说媒的时候,对这事却只字不提呢?”要是当初,早知道那人还有这么深藏不露的一手的话,他们绝对不会让那人进他们刘家的门。
平白无故招来这么一个二少夫人,那以后岂不是会成为他们的劲敌?成为他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这个小的就不太知情了!”下人所知道的,也很有限。
“好了,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那边,一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刘诗韵摆了摆手,让下人退下。
八角亭内,顿时就只剩下了这一对兄妹。
“哥,你怎么看待这件事?要是那小村姑真是会懂医理看病,那要是小村姑把那人的病给治好了,那以后在这刘府里,我们兄妹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哎,好不容易,那人都病成这样了,眼看着刘家以后就是哥来当这个家,怎料,半途之中又跳出来这样一个小村姑?”刘诗韵一语戳中他们现在的处境。
“妹妹,咱们现在先别轻举妄动,再观望一阵!那人得的是肺痨之症,好几个有名的大夫过来诊治,得出的都是这个病症,这肺痨之症,属慢性之症,就是大罗神仙华佗再世,恐也难短时间治愈,所以,我们先不必太过担忧!”刘光耀到底是这刘家的长子,刘家的大少爷,还算冷静和稳重。
连着两三日,刘远风乖
乖地配合着按时泡药浴,因换了这种浸泡的方式,药浴的效果初显,刘远风气色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白日里,刘远风习惯了躺在他那张矮塌上,手里捧一本杂记,闲闲地躺着看书。
这一日,他挑了一本闲书正慢悠悠地翻着,矮榻边的小凳上,放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热茶,一碟可口的他常爱吃的小点心。他最近越来越偏爱这种静寂的平淡的日子,无欲无求,无争无扰。
只是,与前两日,略有不同的是,这屋子里少了一个人的相伴。
今天,那个女人上哪里去了?
明明之前还看见她在这屋里转悠,在他眼皮子面前晃动的,一会儿就不知她人去了哪里。
最近,他好像越来越适应,他的新媳妇的存在。
偶尔像现在这样,不见她在自己面前晃悠,反而会略微的有些分心,总忍不住去想,她去哪里,她此时在何处,又在干什么?而她若是在自己眼前,在自己视力所及能看见的范围之内,那么他便会莫名地心安,或看书或是浅眠,都自然而率真。
他烦燥地将手中的闲书扔至一边,这本闲书,昨日他兴致勃勃地已经看了一大半,余下的一小半,本来打算今天花个半天的时间就可以看完的,但此时,无论如何,他都静不心来。
小凳上的热茶也是他往日里看书最喜叫下人泡制的春茶,却也没什么喝的兴致。
整个人感觉很不好,心浮气燥,肝火旺盛,很想发火。
他正要开口唤外面候着的下人进来,想问问下人知不知道,那个该死的他的新媳妇到底这会儿为什么没有老老实实地呆在屋里,跑去什么地方了,甚至还想大声地咆哮一句,究竟还有没有把他这刘家二少爷,他这个老公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