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表情愁苦,刘光耀就不敢再有任何怀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现在呀,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静下来,想想怎么去面对邱家人,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当务之急,至于其它的,暂且先放一边,行不行?儿子,听娘说,这件事做得好不好,对你很重要。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爹如今已经对你失望至极,若是这件事再办不好,那么,刘家家业继承权的这个位置,你恐怕就要与之失之交臂了!”庄氏语重心长地劝导儿子。
“你呀,离开家里这么多天,你是不知道现在咱们刘家的状况,现在呀,二房那边可是积极得很,远风已经接手了部分生意,也得到了你爹的赏识,这个苗头,可不太好,对咱们可是种大大的危险,所以,耀儿,你得好好表现,然后把邱家哄好,让邱家撤了对刘家的打压,这样的话,才能重拾你爹对你的信心。”
“娘,您真的想儿子继承这份家业吗?”刘光耀目光不免晦涩。
“耀儿,你这问的什么混帐话,你是刘家的嫡长子,你从小就很聪明自负,事事都独占鳌头,你不继承刘家的家业,那要让给谁?让给二房的人?让给远风?耀儿,你是不是傻糊涂了,那二房的人要是继承了家业,你想,在这个家里,今后你娘我就得看着二房那边的脸色过活,不光是你娘我,还有你妹妹,还有你自己,一辈子都要生活不停被二房打压和歧视的状况里,这难道
就是你愿意看见的?”庄氏恨铁不成钢地斥问。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刘光耀说不出的失落和沮丧。
原来,在他娘的心里,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尊荣,才是排在第一的。
她没有问他是不是愿意接手这份家业,这是不是他想要的。
甚至,她都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次要逃开家里,要避到外面去?是他自己胆小怕事惹了祸事出来,却不敢面对,还是他另有隐情?
这些,他娘统统都没有关心。
她只关心的是,他要怎么去向邱家赔罪,怎么哄得邱家人开心消气?
这是他亲娘,生他养他的亲娘。
“耀儿,你面色不太好,可要好好歇息,万万不可再胡思乱想,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就是娘的全部依靠。”庄氏说到感伤处,眼圈已经泛红。
“娘,您的教讳,耀儿都记着呢,时辰不早了,娘您也早点回去歇息吧!”刘光耀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他娘一见他,反复念叨的这些事,都是他现在不愿去想不愿去面对的烦心事。
“那好,娘这就走,你一会儿好好洗洗,把这一身的晦气都给洗干净!”庄氏这才稍稍放心站起来。
本已经走到门口,脚步却陡然停住,似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耀儿,你向娘保证,这次你不会再跷家了吧?”
原来,庄氏已经一脚即将要踏出门口,却又突然担心起刘光耀脑子犯浑,怕他在这个家里觉得压抑难受,怕他又兴起了要逃开的念头,所以才特意询问。
刘光耀眸光黯淡下去,垂头轻声答了句,“娘,放心吧,这次我不逃!”
“好,那就好。”庄氏面色堪堪,自己果然是想太多,弄得儿子很尴尬,然后自己更尴尬。
……
刘远风接手了家里的部分生意之后,每日傍晚泡药浴的习惯,仍然还在。尽管他的身子,在九儿的亲自调养之下,像以前频频咳嗽的情况,再也没有出现过。
九儿诊治的这套法子,他很是受用,对此,也自然不再用下人特别提醒,自己便时时
谨记遵行。
这一日傍晚,他外出视察铺子里的生意,等到回府之后,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热汗,正好也到了傍晚,便独自在屋中泡药浴。
而每每他在屋中泡药浴,安九儿自然是要找借口去外面的园子里溜达一圈的。
所以,当刘光耀找来的时候,安九儿落了单,一个人正在园子里赏花。
那是一株沙华杏花,开得正好,枝繁叶茂,花更美。
她正自我欣赏陶醉之中,身后响起一阵细琐的脚步声,惊扰了她。
一回头,便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看起来心情不错嘛,还有心思在这里赏花。”刘光耀蹙起眉头,脸色很不好,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这杏花正开,花香怡人,也算是美景不胜收,大哥,你不也被这阵阵花香给吸引到这儿来了吗?”论口才,安九儿什么时候输过人,只是她计较与不计较的问题罢了。
“这才多久不见?这副挑衅的嘴脸,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我记得没错的话,上回你碰见我,还不敢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恶嘴脸来对我吧?”刘光耀话里带话,来者不善。
“是吗?大哥,我怎么没有察觉呀,是不是你想太多?”安九儿觉得头大,本能地转身,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有刘光耀这样一个瘟神在,这儿的花开得再好,景色再美,她也半点没有兴致。
因为刘光耀这个人,就是这么会惹人讨厌!
“不准走,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急着这么想避开我,是不是因为心虚?”刘光耀不客气地斥问。
“心虚?我实在不明白你的意思,大哥,你就不能把话挑明了明说吗?这样夹枪带棒的,实在是很没意思。”安九儿被他强行拦住了去路,就像那一夜,她躲在树丛里,无疑中听到了这个坏蛋和那邱家小姐的种种对话一样。
“好,那我直接点,我问你,我藏身在小酒馆这个消息,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是不是你回来之后向爹告了我的状,揭发了我的藏身之所?”他来,刻意挑她只身一人的时候,无非就是来问个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