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容我多嘴问一句,你是怎么样欠下这一百两银子?是为何事欠下这笔债务?”就算要借钱,这也得先问个清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才行,要不然这次是走投无路跑过来借银子,那下次呢,下次是不是又会走投无路,依然还会厚着脸皮来找他们刘家?
还有,这位大叔怎么回事,当着她这个儿媳的面,居然叫她的婆婆一口一声一个‘小莲’,当她安九儿是不存在的吗?
“我就是……就是……”郑高当着秦氏的面,当着这个昔日旧相好的面,实在是说不出是因为他好赌所以欠下的这笔银子和债务。
“就是什么?”安九儿却执意要追问到底。
“你不说清楚,今日别怪我们刘家也不会帮你半分!”秦氏已经冷下了脸,本来对方这样贸然出现,一再打扰她的平静生活,已经让她很是烦心。
郑高这才硬着头皮,目光闪烁,小声答了一句,“就是因为手痒,一时没忍住,所以就去了赌馆!”
“赌馆?”原来这位大叔,居然还是个赌鬼,安九儿脸上浮现一丝了然的神色。
怪不得会欠下一百两银子这么多呢?好赌的人,都是眼里被蒙上了灰,至于心智,更是被贪念和赌念所吞噬。
“你居然还好赌!郑高,你真是好能干!”秦氏额头突突地跳,难怪,难怪他会混到要靠在街边乞讨为生,难怪他一身脏污,跟个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也难怪他会不务正业,原来他居然也好这手!
这赌瘾,曾经让多少的英雄好汉,都变得一撅不振,甚至为此葬送了性命。
“小莲,我已经很久没玩了,只是这一回,没能管住自己,就走了进去,一站在赌桌前,这两腿都迈不开!”郑高也很是懊悔自己,要不是因为这赌,现在他只怕还好吃好喝的,可以混上一段时日不用发愁自己的生计。
“你自己不成气,旁人再怎么数落又有何用?我看,上次我给你的银两
,只怕你也输得早就一文不剩,是不是?”早知哪些,秦氏觉得自己当初在街头就不会动什么恻隐之心,扮什么同情,这打发出去的银子,还不是什么用也没起到,就直接打了水漂。
“不,小莲,我哪里能呢,毕竟那是你给我的银子,我拿一部分出来租了个民屋,好让自己不用成天流落街头,最起码有个可以委身的去处,我还去做了身上的这套长衫,只不过今天这么一折腾,这长衫也被他们给扯破,本来手里还剩一点,我是想用来维持生计的,但是被我拿去赌了,今天的手气,也不是特别的差,刚开始我还赚了不少,如果我懂得在那个时候及时收手的话,兴许也不会欠下什么债来!”郑高还很懊悔。
秦氏却听不下去,“你居然还有脸说!”
手气好,赚了钱,就觉得这赌念,是好事吗?是被值得表扬的好事?
这简直是什么人,什么逻辑!
“小莲,我知道我这次又错了,错得还很离谱,可是你我同乡一场,你总不能看着我被他们卸下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腿吧,小莲,你救我一次吧,我知道,你如今早已经今非昔比,这一百两银子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很轻易而举就能拿出来的事,我郑高不会忘了你这份恩情的!”郑高苦苦哀求。
秦氏又重重叹了一气,似婉惜,更似怒其不争气。
安九儿这回总算知道,为何自己婆婆当初有心想要赶自己离开,想要单独和这位大叔叙话。而且依她婆婆秦氏怯弱的性子,定然会心软,哪怕现在她表现得有多气愤,终会心软,一心软,自然便会答应这大叔的无礼要求。
可刘家,不是什么做慈善的善事机构,这一回是一百两,下一回呢,下一回兴许就是五百或是一千两,对于一个心中已经充满了贪恋且不可自拔的人来说,这个头绝不能开。
但,这个拒绝的话,必须得她来讲,因为婆婆秦氏应该还不想彻底得罪这位
同乡吧。
“婆婆,您以前和这位大叔,真有这么熟吗?”她故意问道。
秦氏自然有些不太自然,“其实也没有那么熟,不过就是以前住得很近,但我自从嫁进刘家之后,已经好多年不曾来往,连见面后来都再没机会,算起来,也实在是没什么交情。”
所谓的什么旧情,不过是那时年少懵懂无知。
“小莲,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难道忘了那时候,两家的爹娘都很看好我们在一起的,我也一直以为等长大以后,你会嫁我的,可谁知后来,你还是嫁了别人!你怎么能说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情呢,这话太伤人!”郑高显然不能接受。
“停,好,现在不管到底过去,你和我婆婆之间,是有怎样的一段过去和往事,但大叔,请你明白,这一切已经成为过去,已经是很多年前的往事,旧事莫要再提,就说说现在吧,你找我婆婆一开口就要借钱,要借一百两银子,对不对?”安九儿反正也不认识这位大叔,她不怕得罪对方。
郑高老实地点点头,“没错,是这样的。”
“说是借,其实我想你是仗着自己以前和我婆婆是同乡,并不打算还的吧!说借只是名义上好听而已。”安九儿一句话直接拆穿郑高的贪婪心思。
“不,不会的,我会还的,我真的会还的!”郑高努力替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