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宾客热闹,众人都格外逢迎捧场,她们也只得把心思藏在深处。
说来也搞笑,何止是她们这群人,就连远在东省沿海抗倭寇除反贼的蓝嵩之都特意遣了身边的心腹玉书回京城,只让卓姐儿入族谱,墩子入了一个已经没有后嗣的蓝氏旁系老族叔名下,借口是这老族叔曾经为蓝家建功立业,不能让其后嗣无人。
其实,这位族叔不过在年轻时做过一阵子的军中文书而已,可见蓝嵩之多么忌惮胡蕴川和蓝若深了。
墩子毕竟是蓝氏的嫡出重长孙,身份贵重,哪怕是入赘之父与大公子所出,也不能改变他的地位。蓝嵩之这么做,更害怕其他人说闲话,所以,同时还赏了不少剿匪得来的战利品,都是好些名贵罕见的异域珍宝。
如此一来,宾客们又都夸赞蓝嵩之宠爱孙子孙女了,为人慈爱公正,不拘泥于嫁娶入赘俗礼。就连蓝骏茂和蓝致远态度都变得微妙了,尤其是曾经结盟过的蓝骏茂,现在有意疏远,并且激励蓝安与蓝若深相争,催促蓝安早些拼出些军功,早些生子。
胡蕴川对此丝毫不在乎,他根本不在乎平阳侯府这点东西,更不稀罕蓝嵩之和蓝老太太等人的那点廉价的亲情喜爱。
蓝若深的态度与胡蕴川基本殊途同归,不论现在入不入族谱,整个侯府都会是他蓝若深的,他也只会把一切传给儿子女儿。
至于蓝骏茂,半个小人是也,因利而聚,因利而散,也是正常的。反倒是胡蕴川翻白眼很是不满。
然而平阳侯府的明白人也有不少,比如一些后院的姨娘小君,很多积年有阅历精明强干的管事们几乎人人都送了寓意很好很贵重的礼。蓝安也单独来了自在园一趟,诚恳表达自己绝不与大哥哥、大哥夫争夺资产和爵位的意思。
蓝安做了官,整个人的气质颇为说一不二了:“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侯府的金银珠宝,我过去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至于爵位,本来就不是我们大房的,所以,大哥哥和大哥夫放心,人要脸,树要皮,我与我父亲、嫡母并非一个想法。”
蓝玉从前那场梅花林斗诗会后,人都沉寂了下来,脾性变得很古怪,对争名夺利的事都不太感兴趣了,他比蓝安还要实在。
奉三太太范氏之命来自在园给两个孩子送长命金锁和衣服,对胡蕴川和蓝若深开诚布公道:“金山银海,是个凡夫俗子都会心动,我不说虚,我只拿三房的那份,只守住三房的那份,因为我也是蓝氏子孙,家中长子,多的半点不要……如今,二伯伯在家事上越发糊涂了,大哥哥和大哥夫要做个万全的准备。”
蓝若深倒是挺意外的,蓝玉这辈子和上辈子的走向有些许变化,不再争强好胜了。
蓝玉看着摇篮车里的奶团子,看着并肩而坐,十分亲昵恩爱的胡蕴川、蓝若深夫夫,脸上露出羡慕哀伤的神色,但又旋即遮掩过去了。
蓝静敏更是光棍,她和柳姨娘就一句话。
“我与姨娘还有三哥哥,永远站在大哥哥和大哥夫这边,但凭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