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萧长时眉头紧皱,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再也无法忽视。
看了一眼面前的美人,美人眼眸轻轻一勾,又手指一翘旋转开。
萧长时勾唇朝美人一笑,旋即起身准备去如厕。只是刚站起来,一声闷响之后,萧长时脸色煞白,身体僵立刻在那。
言卿为了不让人看到,蹲下趴在萧煜膝上,笑的身子直发抖。
萧煜用帕子捂着口鼻,帕子之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到太子如此失态,贺家与太子就算彻底决裂,贺太傅再无反悔的机会。
这场合作,再无后顾之忧。
萧长时随身伺候的小厮唤了声“太子殿下”就再也说不出话。
恐惧侵袭全身,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因为大厅中有舞乐,旁人并没听到,一旁的贺文正饮酒,忽然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左右一打量,贺文就看到萧长时脸色煞白的站在那。
舞姬们离得近,也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边跳舞边打量。离得近的礼部尚书和贺太傅到处打量,最后目光都落到站着的萧长时身上。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贺文率先反应过来,起身走到萧长时身旁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快移步客房吧。”
萧长时全身汗毛倒竖,黑着脸,步伐艰难的跟着贺文从后堂去了客房,贺文也顺道喊走了两个伺候的小厮。
进入客房,贺文垂下头拱手平静道:“殿下,此事让臣会处理妥当,您放心沐浴。”
“嗯。”
萧长时僵硬应声,又麻木的道:“送恭桶来。”
贺文才放松一点的心又悬起来,低声应“是”。
给女婿送恭桶的,他怕是第一个。
委屈稍纵即逝,心中更多的是忐忑。知道太子如此不堪糗事,太子会不会记恨上他,记恨上贺家。
如果芊芊嫁过去,太子会不会把恨转嫁到芊芊身上。
随着萧长时的走动,味道扩的更远,两个舞姬眼见着要呕出来,忙抬手捂住连舞步都错了,被领舞女子巧妙化解。
贺文身旁的礼部尚书正在尝炖羊肉,味道传来,直接将已经进肚子的吃食和酒水一股脑都吐了出来。
有他作引,另外几个官员也跟着呕起来,一时间殿中乱作一团,众人都在讨论臭味来源。
贺太傅脸色沉沉。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厅中人。
他挥手让舞乐下去,又让人把厅中前后门都打开散味。
贺文脸色沉沉,匆匆赶来,在贺太傅耳边低语。
接着,贺太傅起身朝厅中宾客道:“诸位大人,着实抱歉,方才小厮送错了菜,鳜鱼腌的太过,我已让人撤了。”
离的远的不明所以,以为真的是臭鳜鱼腌的太臭,调侃道:“这鱼腌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拉了裤子!”
离得近知道详情的,紧闭嘴巴,不敢大气出声。
贺太傅勉强扯了扯嘴角,尴尬应答:“李大人说笑了,我已命人重新给各位换菜,等味道散尽,新菜肴就会上来。”
客房里,萧长时把小厮赶了出去,虚脱之前,肚子总算消停了。
清理完身上的秽物,萧长时冷着脸,舀起水一瓢瓢往自己身上浇,既想冲走脏污,又想冲走方才不堪的记忆。
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身为一国储君的尊严,今晚碎在贺府。
他会成为京中人的笑柄吗?
不,绝对不能。
萧长时眼里迸射出凶光,阴狠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