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看着她眉头蹙起的小模样,轻声问:“还记得娘带你看的戏吗?你的父亲是当朝二品大员,我们家是大宁首富,财权都有。有多少人想利用你攀上我们家你应该知道。如果嫁给那位云公子,他像戏文里那样利用你,直到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你不会后悔吗?”
姜妍垂下头,夹起一点鱼肉送入口中慢慢咬着,过了会儿才说:“我觉得他不像那样的人,我送他荷包他都不要,还悄悄送回到我房内。”
姜夫人心下一惊,没想到女儿连荷包都送过了,她竟然不知道。
香玉这丫头,留在妍儿身边竟然不知道规劝。看来需得挑两个得力的到妍儿身边伺候才行。
平复好心情,姜夫人缓缓开口,“妍儿,我没跟你讲过皇后娘娘的事吧!”
姜妍抬眸,好奇的看着姜夫人。
“我们的陛下,曾经是皇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后来和你的姑父也就是苏珩结盟,秘密夺嫡,苏珩成为当朝最年轻的宰相。为了巩固朝政,陛下娶了苏珩的妹妹现在的皇后。曾经帝后恩爱,也是一段佳话,可是你看现在如何?”
“家人被囚禁,满后宫的嫔妃,帝后佳话不再,相看两厌。”
姜妍震惊的看着娘亲讲故事。都说皇帝厌恶皇后,她只以为两人只是联姻才成亲的,没有感情才会这样。
“妍儿,若那云公子以后三妻四妾,像皇上对待皇后一样对你。他会用牵过别人的手来牵你,用抱过别人的怀抱抱你,你能容忍吗?更何况那云侍卫从未说过喜欢你!即使爹娘用权势勉强让你嫁给他,你的处境只会更糟糕。”
姜妍渐渐红了眼,沉默的放下筷子。
说完所有的利害,姜夫人冷静的看着姜妍问:“你想爹娘用权势帮你嫁给他,然后把那日看的戏曲经历一遍吗?”
姜妍摇摇头,低声说:“娘,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想将来同爹娘和兄嫂一样,琴瑟和鸣。”
那种生活太可怕了,就算云公子再好,她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姜夫人把姜妍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温柔的说:“京城中有很多好儿郎,总有妍儿喜欢并且喜欢妍儿的。母亲会陪你多看看,好不好?”
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熏香,姜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知道,无论如何,母亲都不会害她。
*
太子府内,萧长时经过太医的治疗,身体好了很多,虽然还点有气无力的感觉,但已经不再闹肚子。
当晚,萧长时把司墨叫进房内。
司墨自从接风宴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的伺候萧长时,现在见萧长时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自己,慌忙低下头跪下。
“殿下不知叫小人来有何吩咐?”
萧长时仰头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阵才开口问:“司墨,你是什么时候跟着孤的?”
司墨茫然了一下还是答道:“奴才十岁跟着殿下,如今已经五年了。”
萧长时淡淡的“嗯”了一声,又问:“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他的声音仿佛从深渊中来的,让司墨不寒而栗。
以前,他从来没看过太子这副样子。但主子的话不能不答。
“奴才家中还有爹娘和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萧长时把一张一千两银票和一个瓶子放在桌子上,冷冷道:“银票孤会派人送到他们手上,他们这辈子都会衣食无忧,你也不会有牵挂。”
虽然猜到可能有这一天,但真面对的时候,司墨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发抖。
他看着萧长时,祈求道:“殿下,奴才可以割了舌头,远离京城,一辈子不说话,求殿下饶过奴才!”
凌厉的眸光看向司墨,萧长时眼中满是不悦,怒道:“孤一看到你就会想起那天的情形,只有你们都消失了,那件事才能永远埋藏!懂吗!”
司墨心下一颤,太子的意思,不止他,连贺家都要除掉。
他逃不掉了!
司墨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去拿桌子上的瓶子,看着手上的毒药,司墨又看向萧长时,祈求道:“奴才去了,殿下保重,还望殿下说话算话。”
萧长时睨着他,“当然。”
司墨猛的拔掉毒药的塞子,仰头服下毒药。
趁着夜色,一具尸体被拉到乱葬岗草草埋了,京城几十里外的一个村子里,一家五口死在大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