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的尽头,原本是一片旷野,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可现在,突然就有无数的木栅栏从地上立了起来,也就一人半高,上半部分尖厉,下部分呈三角分列,一拉起来撑开,便稳稳地立在地上。
当然,可怕的不是这些木栅栏,而是木栅栏之后那密密麻麻的强弩,以及那些一排排整整齐齐手执长矛立于栅栏之后的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长枪兵后面的弓弩手。项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向左看,是一排排的水田,正是春耕时节,虽然还没有插上秧,但田里已经灌好了水,耙好了田,这对于骑兵来说,就是死地!
右边,是一道丘岭缓坡,可是此刻,已经插上了一面旗帜,而在旗帜之后,一名又一名的骑兵正从丘陵之后冒了出来。
前方的路,已经封死。
身后传来战马急骤的蹄声,项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好消息。
“项将军,在我们身后,出现了两支骑兵,人数都在千人左右!”报信的骑兵脸上血色尽无。
项庄垂下了头,又霍然抬起,栅栏之前,这个时候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他认识,
江充,江陵江充。
“项庄,前方无路,下马投降,可保全性命!”江充看着项庄,冷冷地道:“你身后跟着的都是你的好兄弟,不要让他们白白地死在这里!”
“为什么”项庄看着江充:“熊公为什么要骗我”
“很简单!”江充道:“因为他也无可选择,你是熊公用来保全皇族血脉能够绝续生存下去的投名状。否则的话,将来熊氏将没有立锥之地!项庄,楚国国祚已尽,你现在投降,还能为项氏留下将来能上坟烧纸的人,否则后果如何,你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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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项庄喃喃地道:“江充,你们都已经投降了李大锤是不是”
他抬头看向山坡之上的那些穿着统一的武士服,手里提着一样的钢刀的队伍,看着打头的王藜。
“还有胡天应,周正,你们都背弃了大楚是不是”
“项庄,大家都不想再打仗了,大家都希望这天下纷争早点结束!”江充道:“都希望能太太平平地过日子,你看看越州诸地,原本大家的日子多平静多安稳,可自从你去了之后,他们过得好吗多少老人没有了儿子,多少妻子没有了丈夫,多少孩子失去了爹爹!”
“住嘴!”项庄呛然拔刀,厉声吼道:“江充,你也配在我面前谈这些,你不过是为了你一家一姓之荣华富贵而已。你江氏,什么时候考虑过天下,考虑过万民”
江充冷冷一笑:“项庄,我好心劝你,你却恶语相向,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问你一句,你不投降,是想带着你的这些麾下赴死吗你当真能忍心让他们打一起必死的战斗”
项庄仰头向天,两行泪水无声流下,掉转马头,面对着身后随着自己一路而来的三千部属。
“战,还是降“他大声问道。
“战,战,战!”三千将士齐齐拔刀,厉声怒吼。
项庄霍然掉转马头,看着江充,长刀前指,厉声喝道:“战!”
江充嘿嘿一笑,背着手,冷眼看着前方的千军万马。
呐喊声齐,蹄声隆隆,骑兵们义无反顾地策马冲向前方,强弩啸叫,弓羽如飞蝗自江充身后飞来,越过江充,落在骑兵丛中。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虽负亦不失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