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钻出来了，再待下去，我都怀疑自己要变成地下的鼹鼠了。”
在经过一番颇有波折，但是对于卡尔和李德来说都不是什么阻碍的路线前进后，在看到面前出现亮光的时候，卡尔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他们走的这条路径，走私人员明显还是有修缮过的，一些地方能很明显得看到各种铁板之类的填补，但就是这样的路都让李德和卡尔沿着走私标记走了半天，这种城里和狗镇双向走私的活，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个辛苦活，虽然赚得多，但风险也大，甚至充满危险.有时候想想，城里做事的人，真是一个个都在刀尖上行走，要是放在以前，让我干这种活，我肯定不干。”
听着卡尔那近乎多愁善感的感叹，李德看了他一眼，有些想说：你一个干佣兵的，居然还觉得人家走私危险？但话到嘴边，他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一路上，卡尔的表现让李德极为满意，如果不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以及对方如今的情况和地位，李德甚至想招募他为新美国效力。
卡尔能打、能干、能谈，各方面都极为优秀，唯一的问题是他的性格：说是轻佻吧，又像是喜欢活跃气氛，对于特工而言，在不需要伪装的时候，卡尔显得太引人瞩目了。
他就像是太阳一样，时时刻刻散发着光辉，即使是在黑夜中也能看到他的光辉反射在月亮上熠熠生辉，每个人只要注视过去，便很难不被他所吸引目光，这种特质或者说性格，作为特工来说，实在是不太合格了。
但从情感上来说，与卡尔的合作却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这种默契和轻松感，是李德过去执行特工任务时从未体验过的，在他那冰冷、充满戒备、时刻提防背叛与敌人的职业生涯中，像这次任务这般轻松自在、不知不觉间放下戒心的情况，实在是前所未有。
即便是李德这样一位久经黑暗洗礼、早已习惯了孤独与冰冷的特工，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那是一种可以托付的“信任”，像一缕穿透厚重乌云的光，直抵他内心深处那片荒芜已久的角落，这份温暖，虽不炽烈，却足以让他冰冷的世界有了温度，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即便身处深渊，也并非无人可依。
“信赖”吗？
这个念头在李德脑海中一闪而过，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掐灭，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卡尔影响了。
在与卡尔的接触中，他竟不知不觉地选择了信赖这个本该只是任务中的陌生人——一个既非同僚，也非同伴，甚至只能算初次合作的佣兵。
作为一名专业的特工，李德深知，这种私人的情感是致命的，绝不能被允许存在。
他的忠诚，只属于新美国——那个能让过去的荣光重现，让国家再度统一富强，屹立于美洲之巅的理想，除此之外，任何私人感情都不该动摇他的判断与决心。
此刻，他本该专注于思考联情局的叛徒和总统身边的内鬼究竟是谁，而不是被无关的情绪牵绊。
然而，当他与卡尔一同走出昏暗的地道，踏入光明的那一刻，卡尔那充满欣喜的声音却让他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
“终于回城里了！哪怕是太平州，也比狗镇那地方让我感觉温暖呢，走了一晚上，天都亮了——早上好，夜之城！”
李德的目光落在卡尔身上。
阳光洒在卡尔的肩头，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那张脸上的笑容毫无掩饰，纯粹而耀眼，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没有丝毫虚假，也没有任何伪装，能感染每一个注视他的人。
太耀眼了——李德心中默默感叹，这种光芒，让他感到陌生，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这种没有任何虚假，也不存在任何掩饰的开心和情感，实在是过于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