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见了心中是又气又笑,把目光移了过去,仿如什么都不知一般,继续听着众人的争论。
随着多铎站出来旗帜鲜明表示为豪格说话后,现场介入争论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中有镇国公瓦克达,有鳌拜,有谭泰还有巩阿岱、锡翰等人。
这些人有的支持严惩豪格,有的为豪格开脱,一时间朝堂上争论不休,但不管怎么说,介入此事的全是八旗勋贵和满洲大臣,那些参与朝会的汉臣们一个个一言不发,站在一旁彷如摆设一般。
由于各说各的理由,谁都说服不了谁,最终还是饶余郡王阿巴泰出来打了圆场,表示此事既然臣子们僵持不下,不如让两位辅政亲王和皇太后来决定。
饶余郡王阿巴泰是努尔哈赤七子,虽说他在努尔哈赤的几个儿子中能力只是普通,存在感也不算强,可毕竟身份尊贵,而且又是郡王。何况他说的也没错,大家争论了半天,济尔哈朗和多尔衮还有皇太后哲哲都没表态呢,豪格究竟怎么处置,关键还要看他们三位的意见。
“两位王爷,既然老七这么说了,此事你们怎么看?”哲哲微微点头,开口对济尔哈朗和多尔衮问。
济尔哈朗作为第一辅政亲王,哪怕他现在这个名义上的第一仅仅只是个摆设,但按照规矩还是应该由他表态。可是济尔哈朗怎么可能正式表态立场?自从大家开始争论的时候,他就一直坐着闭目养神,彷如旁人一般,直到哲哲直接点了他的名,这才犹如刚刚睡醒,睁开茫然的双眼,左右看了一看。
“奴才以为刚才诸位所言都有道理,肃亲王有过错不差,按理说当严惩不贷,可朝鲜一事肃亲王也是事出有因,真追究起来算不得上是他的全部责任。而且从目前来看,所有消息仅仅只是从朝鲜那边传来,再加上肃亲王和武英郡王的奏折,究竟事实如何我等远在盛京,恐怕难以知晓。奴才觉得此事还是谨慎从事为好,派人去朝鲜细查缘由,再做处置……。”
“老狐狸!”济尔哈朗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暗骂起来,这家伙说的全是废话,看似有理,实际上是在左右逢源全不得罪。堂堂辅政亲王居然这种态度,实在令人大失所望。
济尔哈朗是靠不住的,根本就没担当,更生怕得罪了多尔衮,当即众人朝着多尔衮望去,都准备等着他的表态。
多尔衮淡淡一笑,他朝着宝座那边的哲哲望去,开口道:“此事太后怎么以为?豪格乃先帝长子,不同旁人,奴才以为还是太后的意思更为重要些。”
哲哲没想多尔衮并没表态,反而问起了自己的看法,她心中微微一动,既然多尔衮先问自己,那么她或许可以先表面态度,试探一下多尔衮?
说实话,豪格处置不处置对哲哲来说并不重要,因为哲哲和豪格的关系虽然是母子,可实际上这所谓的母子只是名义上罢了,哲哲作为当初皇太极的正宫皇后,现在的皇太后,和豪格的关系并不近,甚至因为现在顺治当了皇帝,豪格作为皇太极的长子,曾经的继承人,哲哲对豪格反而有所防备。
可就算防备,哲哲对多尔衮的防备更甚。在选定福临当皇帝后,哲哲为了平衡大清内部,并且压制豪格特意设置了两个辅政亲王,以此相互牵制,确保皇权。
但没想她挑中的济尔哈朗这么不给力,居然被排名第二的多尔衮压制的死死的,而且豪格在失去皇位后,又没多尔衮辅政亲王的职权,同样也被多尔衮给压制住,原本想要的平衡没有成功,反而看着多尔衮一点点权势越甚。
也就是说,之前哲哲打算是利用济尔哈朗和多尔衮压制豪格,同时让三人相互牵制的。可现在情况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计划,多尔衮开始一家独大,反而成了最让哲哲忌惮的一人。
在这种情况下,济尔哈朗这个只知道自保的家伙已经没用了,可豪格还在。从哲哲的角度来看,豪格必须要护着,要知道豪格和多尔衮向来水火不容,一旦豪格被多尔衮干掉,那么自己手上就没人能遏制住多尔衮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哲哲深深看了一眼多尔衮,这才开了口,她先说了几句场面话,表示此事豪格是有责任的,可从事实来看责任也不能全怪豪格。而且豪格身份不同,是先帝长子,大清的亲王,再加上事发突然,豪格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此外,现在朝鲜大乱,阿济格领兵退到了两国边境,但汉城依旧在豪格手中。豪格手上的兵力也能控制住朝鲜王京,如果这个时候惩罚豪格,并调他回盛京,朝鲜那边怎么办?
考虑实际情况,哲哲建议对豪格从轻处置,让他戴罪立功,继续呆在朝鲜,稳住朝鲜政局,如果这点豪格做不到的话,那么假如之后大清丢失朝鲜,那么再对豪格进行处置,到时候两罪并罚,豪格就算是先帝长子也是难咎其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