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吉甄取来了银针,曲云初查看着陆文谦的气色,并未忙着施针,存了些调侃的语气故意道:
“少夫人,现在二爷他……”
“哎。”
陆文谦瑟瑟发抖的狠狠咬紧了牙关,奋力想坐起身来。
守在门口的老嬷嬷这才敢拿了痰盂奔上前来伺候。
他强装镇定的与曲云初面面相觑着,缓缓放下筷子,随后不动声色的推着轮椅回了内室。
瞧他甚是孤傲的姿态,也是得让他多受些罪,如此那颗头颅怕是才能低得下来。
曲云初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见女使们守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又慢调不吝的喝了两碗粥。
他所中落回之毒为慢性毒药,催吐排毒自然也要复杂漫长许多,所以才吩咐陆三娘每隔两个时辰为他煎一次药。
中途只能喝少量温水稀释胃酸,如此才利于排毒。
“啊……”
可浑身上下犹如针刺般,难受得早已没有力气去阻拦吉甄。
“疼是好事,不疼才叫人担心。”
还不容陆文谦多做反应,曲云初手法娴熟的直接将一枚银针浅扎入他内关穴上。
曲云初默默叹了口气。
陆文谦怒目圆睁着,瞳孔中映出她那张得意又叫人厌恶的面孔,却又拿她半点法子也没有。
众人惧怕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曲云初。
吉甄也是敢怒不敢言,在一旁听得虚汗直冒。
曲云初打断他,说这话时又刻意瞥了眼早已虚脱得瘫软在榻上的陆文谦。
陆文谦先前吐了几阵,此时味蕾大开,并不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陆文谦闷哼着浑身一个哆嗦,顿觉体内气血上涌,待得曲云初手里的银针在他穴位上揉动片刻后又开始狂吐不止。
吉甄这次看得真真切切,少夫人哪里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分明就是有手法的人,也才察觉到她先前在老夫人房里自嘲不过是说笑罢了。
说罢,便用手缝夹了七八枚银针,一脸邪笑着道:
“想必二爷还不知道,我呀最拿手的本事就是这针灸之法了,二爷了大价钱将我留在府上,今日自然是要多赏二爷几枚银针,如此才能对得住二爷的厚爱。”
咳,这下终于老实了。
听上去颇为急切。
本想出门歇息片刻,才扭过身去,却见可颜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一时间看她的眼神不觉多了几分钦佩。
曲云初走进去看,只见陆文谦斜躺在暖炉前的软榻上,面色通红得可怕。
见老嬷嬷正欲继续介绍菜品,曲云初忙不迭挥了挥手:
正想吩咐女使们收拾干净桌上的碗碟,却听吉甄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只需照着我的叮嘱,不会再有差池。”
“知道疼了吧”
话落,只留了一碟燕窝肥鸭丝到自己跟前,端了那燕窝、参汤熬的粥自顾自吃了起来。
“二爷。”
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
“危言耸听。”
瞧她的神色有些怪异,曲云初可不想再有人生出误解,直接发问道:“发生了何事”
可颜小心翼翼的环顾了遍四周,欲言又止,外面却有丫头奔了进来,大声禀道:“二爷,彦朝少爷求见。”
得知这消息,一双双充满警惕的眼神立时纷纷投向了曲云初和可颜主仆二人。
曲云初没好气的白了眼可颜,尚未挪步,忽然感觉右手的手腕一紧,似乎有一只大手将自己紧紧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