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她总是念叨着那道观,想来是偷溜去了玄都观吧。
说他疼惜自家小姐吧,可自己的夫人失踪了他硬是半点也不着急呀。
眼下的陆沈氏并没什么东西能让他这般冒险。
江云轻沾沾自喜的笑道:“要说她赌钱这事嘛,我突然觉得你二婶也不全然是没脑子的,她整日里将那刘公公哄得乐呵呵的,大家扪心自问,刘织造来烟阳城好些日子了可有寻过我们陆家半点麻烦。”
“咳,横竖兄长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咱们跟着较什么劲,幼宁方才不也说了,二嫂输的是西苑银库的银子。”
明明就是那狐狸精触犯家规,竟被这群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听上去还像是委屈了那狐狸精。
“姑母,你别胡闹,我没事劫走二婶做什么。”
几人一筹莫展之际,院外忽的有家丁急急忙忙奔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喊道:“不好啦,三娘跑到彦朝少爷院里去理论,还带了好些人,快要打起来了。”
但要说他冷漠薄情,他偏偏又是如此纵着小姐,逢人便说两人如何的恩爱。
可这妇人手里那本医经早被陆彦朝哄骗了去。
想到这里,陆文靖不由得恭维起了二哥的深谋远虑,觉得自己太过肤浅了。
同是在别人屋檐下讨生活,到了这种关键时候总归还是得向着二嫂的。
心里的苦实在难以启齿。
“你家姑爷和小姐如今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陆珺莞不满的看向屋内的方向:“你进去问问你心心念念的彦朝哥哥,你二叔昏迷不醒时他都对你二婶做了什么”
那妇人往常巴不得每天都想着偶遇自己,如今却连看也不愿意再多看自己一眼,他心里充满了恨意。
唐幼宁咬了咬牙。
江云轻一听,眉头皱得紧巴巴的连忙往藜榕院里跑。
“咳,彦朝啊,这我可得说句公道话,你二婶她是蛮横了些,可府上方才的乌烟瘴气好像也并非你二婶弄的,她怕是没这么大能耐吧。”
陆文靖如梦初醒,跟着附和。
陆珺莞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
陆文靖纳闷的看着可颜,一脸茫然。
“当然是这样。”
这些日子虽然也听到了些闲言碎语,官人那日在柴房准备逼着姐姐签卖身契,逼她做妾,可这不过是为了羞辱她,想为她拦自己的轿出口气而已。
经过张笙之事,陆彦朝如今倒是学乖了,本不想理会姑母,可她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忍了许久终是起身走了出去。
自己那侄子并非糊涂之人。
“你们.你们都是什么歪理”
“他还怕得罪你二叔”
陆珺莞懒得再理会这没头脑的小庶女,直接冲着屋内喊道:“彦朝,你给我滚出来,做了恶事还不敢承认,你算什么七尺男儿。”
陆文靖瞧出三姐姐不肯就此善罢甘休,忙在她耳边嘀咕道:
自打陆沈氏去了趟玄都观之后整日里变得稀奇古怪的,又是驾纸鹤又是摆弄符纸之类故弄玄虚的把戏。
说不定她哪天一高兴也给自己输个十万两。
唐幼宁也很想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迟疑着开口问道:“彦朝哥哥,你让二婶签卖身契不过是为了替我鸣不平对不对。”
“姑母,大晌午的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二婶不见了你不去寻二叔,却跑来藜榕院兴师问罪。”
他若仅是贪图沈家女的姿色断不会行这种龌龊的勾当,这毕竟有损声誉甚至还会背上官司。
陆文靖嘱咐吉甄、可颜照顾兄长,自己也跟了过去。
“他能做什么”
“二哥怕是知道二嫂的去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免得惊动了大嫂到时候又要撕扯一番,我可听说宫里那位这次特意差人要来嘉奖大嫂。”
陆珺莞倒不是惧怕华宛昕,只是眼下寻二嫂要紧,她更不想给二哥哥添麻烦,便跟着几人一道出了门。
唐幼宁气闷得牙痒痒,回到屋子里又是哭又是叫委屈的,觉得这一家子人都有大病。
陆彦朝倒是淡定得很,只在心头想着那妇人究竟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