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传闻都是真的!楼彧就是东宫第一心腹!”
而太子的储君之位无比稳固,楼彧也就真的位高权重。
太子,郑家是攀附不上的。
即便有郑氏女做姬妾。
楼彧,却是郑家的亲戚,如今楼彧更是亲自前来拜会——
郑鹤年的一颗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含章此来,不知为了何事?”
楼太夫人仗着是长辈,也就没有太过客套,宾主落座后,她就直奔主题。
楼彧浅浅一笑,在楼太夫人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微微欠身,权做对长辈的尊敬。
待楼太夫人说完,他先是看了眼郑鹤年,然后才缓缓说道:
“圣人欲修著《秦史》。”
前朝的国号就是“秦”。
新朝建立后,为前朝修史,更是常规操作。
修著前朝的史书,对于新朝的文官来说,绝对算得上一件盛事。
这不只是关乎自己的仕途、名望,还是能够名留青史的良机。
修撰史书是朝廷的大事。
能够参与其中的人,要么是经史大儒,要么就是朝之重臣。
而郑家兄弟,基本上连打杂的资格都没有。
可,楼彧忽然来郑家,还主动提到了这件事。
郑鹤年确实平庸,可也没有蠢到家。
他的眼睛陡然亮了,原本正襟危坐的身形,也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含、含章,你、你的意思是?”
太过兴奋,郑鹤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此次修史,圣人命我统筹。”
楼彧笑得温和,说话更是点到为止。
他是本次《秦史》的总主持,谁能参与其中,他有着一定的话语权。
或许主要的编纂,需要圣人、太子任命,但一些打杂、跑腿的差事,楼彧却能决定。
只需他一句话,才能平庸、仕途不顺的郑鹤年,便能加入到此次盛事之中,为自己的履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若是能够表现好,不敢说一飞冲天,却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怦!怦怦!
楼彧的暗示,不说郑鹤年本人了,就是郑松年、楼太夫人也都听懂了。
母子几人,全都兴奋不已。
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楼太夫人,到底年长些,又自诩与楼彧是嫡亲的亲戚。
她握紧手里的念珠,颤着声音,急切的问道:“含章,此事可行?”
“你表舅自是精于经史,然则,他、他名声不显,这般盛事,未必有资格参与。”
“含章,你、你——”真的能否保证,让郑鹤年参与其中?
后头的话,太过直白,楼太夫人没有说出口。
但,她的意思,众人都明白。
楼彧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十三娘的好事将近,她是公主的伴读,公主待她如亲姐妹一般。”
“我与公主已经定下婚约,公主所思所想之事,我自会惦念。”
“表舅最是慈爱长辈,想必定不会让我一个小辈为了这些琐事而忧心。”
楼彧的意思,也十分明白——
我可以给郑家郎君一个进阶的机会,但郑家必须听话,决不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郑松年、郑鹤年两兄弟,并不知道郑迟的荒唐想法,虽然明白楼彧在暗示什么,却想不到到底是什么。
知道内情的楼太夫人,却听懂了。
她又是心虚,又是激动,最终,她直直的看向楼彧,无比坚定的说道:“含章,你且放心,十三娘的婚事定会顺利、和美!”
之前,楼太夫人确实被郑迟的忽悠弄得有些晕了头,竟真的生出了“替嫁”的蠢念头。
楼彧的到来,宛若一盆冷水,浇醒了她——
郑十三能够攀附瑞王,不是因为她姓郑,而是因为她是王九的人。
有人若是敢打郑十三婚事的主意,王九、以及她身后的楼彧都不会放过。
李代桃僵?
呵,分明就是自寻死路!
她也是老糊涂了,居然信了阿宝的胡说八道。
幸亏郑十三听不到楼太夫人的心声,否则,她一定会予以纠正:
尊敬的大母,您哪里是老糊涂?
您分明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我一个庶孽,既能拥有比尊贵嫡女还要好的运道。
说到底啊,楼太夫人作为极端嫡庶的拥趸,内心深处始终放不下嫡嫡庶庶的偏见。
……
“郑迟被送走了?送去了城外的庄子?”
当天下午,郑十三就收到了这个好消息。
郑十三:……
她都做好要与郑迟撕逼的准备,没想到,事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这,就是抱对大腿的妙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