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他丢了铁饭碗,是个蠢的。
在女儿眼里,他这个当父亲的不能再太医院立足,是个窝囊的。
就没有人真正理解他,连对他的医术,相信的人也不多了。
此刻听师祖所言,他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纪昆,贺进。”嵇鸿勋唤了一声,指向身旁坐着的苏心瑜,“老夫正式介绍一下,苏心瑜,老夫徒儿。”说话时,指向陆炎策,“这小子若不争气,丫头便是老夫的关门弟子。”
“争气争气,师父,我一定争气。”陆炎策表态。
“好了,言归正传。”嵇鸿勋视线落到陆承珝身上,“是他有不少问题要问贺进,老夫才飞鸽传书命你们师徒二人进的京。”
“陆少卿是有何事要问?”贺进好奇。
陆承珝:“贺大夫曾是淑妃娘娘专属太医,此事可为真?”
“抱歉,恕在下无可奉告。”贺进不欲多说。
陆承珝从怀中掏出手串:“你可认得?”
贺进瞥了眼,很快蹙眉,走近陆承珝道:“可否让我细细瞧?”
陆承珝便将手串搁他手上。
“你如何会有此物?”贺进问罢,喃喃低语,“珠子似乎少了很多。”
“家父命人将此物留给我,皇上证实此物是他送给淑妃娘娘。只是我很好奇,既然是皇上送给淑妃之物,为何会在家父手上?”
“为何会在令尊手上,我不知。”贺进眉头越拧越紧,“所以陆少卿问在下是否是淑妃娘娘的专属太医,是有缘故在的?”
厉北辰急了:“你怎么这般磨磨唧唧的,陆少卿问你,你便答。还有我们怀疑陆五是皇帝与淑妃的儿子,这才大老远地将你们师徒寻进京城来。”
贺进面露惶恐,嗓音很低:“当年的事不是我不愿说,实在是我有我的顾虑。”
“在你眼前的陆少卿,很有可能是淑妃之子,当着你主子儿子的面,你难道也不说?”裴行舟问。
贺进这才承认:“我确实是淑妃娘娘的专属太医。二十多年前,她来和亲,从她成为淑妃那一刻开始,我便是她的专属太医。”
“据说淑妃侍寝后,会被皇帝赐下避子汤,此事可为真?”裴行舟又问。
“避子汤是否是皇帝所赐,我不知。但我知道淑妃娘娘确实被逼着喝过几次避子汤,我曾告诉她及时催吐可防药效起来。再后来,即便有避子汤送到淑妃跟前,她都是趁人不备倒了的。”
陆承珝也问:“淑妃可怀有身孕?”
“有,她为了生下那个孩子,一直小心谨慎。由于她身段苗条,一开始几个月,无人发现。后来月份渐渐大了,衣裙穿得宽松,旁人只以为她发胖。直到有一日,皇后发现端倪,送了堕胎药来。当时淑妃娘娘遇到什么问题,我不知,我只知道从那之后皇宫再没有淑妃娘娘的身影。”
“如此说来,你并不知淑妃娘娘有无生下孩子?”陆承珝俊眉紧蹙。
贺进颔首,沉默半晌,湿了眼眶:“直到几个月后,我听说皇家禁卫军在一处山谷里寻到了淑妃娘娘的尸身。”
“是真的吗?”苏心瑜的嗓音控制不住含了哭腔。
“是真的,据说摔得不成人样。”贺进落了泪,“娘娘于我有知遇之恩,因为她的肯定,我才能正式成为太医。”
说话时,他将手串还了陆承珝:“这手串确实是皇上送给淑妃娘娘的,娘娘很喜欢。因是男子的款式,她戴在手腕上又大又宽松,但她还是戴着。”
“那我夫君可是淑妃之子?”苏心瑜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