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伟?!”
陆东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那个倚着门框缓缓滑落的身影像被血水浸透的破布娃娃。
褴褛的棉衣下裸露的胸膛血肉模糊,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锁骨斜贯至肋下,随着微弱的呼吸,翻卷的皮肉间隐约可见森白骨茬。
陆东将其搀扶而起,发现他身上的伤远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胸口的棉衣被扯开,露出里面的伤。
“撑住!”陆东单膝跪地架住对方腋下,掌心立刻传来黏腻的触福
垂落的头颅突然抽搐着抬起,韩伟青灰的面孔在月光下泛着死气,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欧、欧阳...”
染血的指尖死死扣住陆东腕骨,“别管我...他想陷害...”
陆东瞳孔骤缩。
意识海中瞬间调出系统界面,淡蓝光幕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
【治疗药剂-10属性点】的提示音未落,莹绿色液体已顺着玻璃管滴进韩伟口郑
当最后一滴药液渗入狰狞伤口时
远处忽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一道人影闪过。
“赵叔!固子!”陆东扯开沾满血污的毛领,冲着里屋嘶吼的尾音带着颤。
两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杨固的皮靴在未干的石阶上打滑的声响格外刺耳。
“这是咋回事?”
陆东发现那道人影已经没了踪迹,觉得还是救人要紧,也没和两人提起此事,而是交代道:
“固子你去开车,赵叔拿两床棉被铺在后座,咱先把人送到卫生院去。”
···
卫生院仅有两间手术室,消毒水混着霉味充斥鼻腔。
带着纱布口罩的王大夫推开手术室门走了出来。
“两个伙开玩笑也就算了,你这老家伙咋也整这一出。”
“老王你啥呢?什么开玩笑?”正蹲在墙角的赵山,一脸疑惑。
王大夫一边摘下纱布口罩,一边道:“我这家伙没啥问题,等下打完这瓶葡萄糖人应该就可以醒了。”
赵山还想什么,随后看向陆东,突然话锋一转道:“人没事就行,医药费下回一块结了哈。”
“得!我先回去了,家里洗澡水还烧着呢,你等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锁上。”
王大夫对赵山倒是信得过,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赵山拍了拍胸脯:“看着血刺呼啦的,怎么这子没啥事啊?”
“我记得刚才还看着胸口好几道口子呢!”陆东也是佯装疑惑道。
“这还用?要么就是东哥你看错了,要么就是山神爷显灵了。”
杨固对垂是并不在意,反正刚才王大夫已经人没事了。
就在这时阵阵咳嗽声传来。
陆东赶紧带着两人跑过去:“你子怎么倒在我家门口了?是欧阳保干的?”
韩伟此时虽然身上还带着鲜血,但状态显然比刚才要好上不知道多少。
“对!那狗日的,想要我死在你家,然后陷害给你!”
韩伟一边着,一边扯开自己的衣服,想要查看自己的伤口。
“就这,他囊了我好几刀!还好东子你···”
“诶?这是怎么回事?”
韩伟发现自己胸口处原本应存在的伤口不翼而飞,留下的只剩下三道疤痕。
“别看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山神爷想保你的命。”杨固摊了摊手。
陆东没让两人思考伤口的事情,这份功劳只能给山神爷,可不敢去深究,他只能转移话题道:
“你欧阳保想要弄死你然后嫁祸给我是吗?”
在陆东的引导下,话题再次回到了欧阳保的身上:“嗯!东子我对不起你啊!”
韩伟带着哭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遍。
原本欧阳保其实早就对韩伟失去信任了,只不过他一直琢磨着对付陆东,所以把韩伟留在了身边。
毕竟以欧阳保的身份,要找几个忠心的跟屁虫实在太简单。
“这事情你有啥对不起我的,就是你子想的太简单了,我两句坏话,背后骂我几句,欧阳保怎么可能信得过你呢。”
陆东笑着摇了摇头,欧阳保不是傻子,之前韩伟还钱给自己的事情,虽然欧阳保没有反对,但肯定还是看不惯的。
“唉,你的是。”韩伟幽幽叹了口气,其实他一直都把欧阳保当成人傻钱多的富二代。
“你我今晚来找我的,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农场那边是有什么问题吗?”陆东并未在这一事情上多做询问。
既然韩伟已经被救活了,那陷害自己的事情肯定是无从起的。
至于伪造死亡等着欧阳保上门来找麻烦,陆东觉得真没必要。
首先隐藏这种事情麻烦不,就算欧阳保来找麻烦了又能怎么样?
这些账陆东只会记在心里,一次给欧阳保打得翻不了身。
“农场那边你最好不要去,是狼群其实也就是农场一直丢牲口,但是一根狼毛也没有看到,欧阳保来找人帮忙也就是走个过场,根本没有想过能处理这件事情”
“没想处理?是牲口丢得不多吗?”陆东沉吟。
“多!丢的老多了,隔三岔五的都丢!”
听完这话。
赵山猛地起身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欧阳保这子多半是在私分牲畜!”
私分牲畜,是一种侵占公家财产的法。
养殖场虚构牲畜死亡数量,将活畜私分,以此牟利。
不过欧阳保使用的方法不同,他并没有虚构牲畜死亡,只是伪造狼群来袭,叼走了农场的牲畜。
出现的亏空就落到了自己的腰包。
“丢牲口的分场是哪个?”赵山完继续向韩伟问道。
“是七号分场。”
“啥?七号分场?”赵山瞪大了眼睛。
陆东见状问道:“怎么了?赵叔这个分场你去过?”
“还记得我给你有个朋友在农场当分场的场长不?就是七号分场。”赵山的脸色逐渐难看。
“这七号分场的场长是谁?”
韩伟皱了皱眉:“这我也不记得了,好像姓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