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无语地冷笑一声：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
女人牵着叶拾亿走在街头，眼里满是疑惑，一根棒棒糖都快吃完了，为什么这孩子还没晕过去。
叶拾亿吃着手里的棒棒糖，回头看了眼一直跟在后面的白色面包车，车上的人似乎已经不耐烦了。
他拉了拉女人的手：“阿姨，我好困，想睡觉。”
女人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赶紧将他抱起，“没事，阿姨抱着你，你睡吧！”
没一会儿，小男孩趴在肩头睡死过去，女人才急忙朝白色面包车招手示意。
车门一开，车后面坐着两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绳子和麻袋，其中一个表现得十分烦躁。
“霉姨，你今儿怎么这么磨叽，油都快被你溜没了。”
被称霉姨的女人当即将怀里的小男孩丢了过去，一个眼神便将对方吓住：“嫌磨叽，现在滚。”
男人一听，立马不敢吱声了，只能默默将小男孩绑起来。
霉姨盯着小男孩的脸仔细瞧了瞧，总觉得眼熟得很，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孩子在她看来，不过是能让她赚钱牟利的货物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拾亿被一阵猪叫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跌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脏兮兮的小脸。
“你醒了？”看着头顶一双瞪得像铜铃般的眼睛，一股下水道夹杂着猪大粪的臭味扑面而来，叶拾亿下意识皱了皱眉。
小女孩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于是关切地开口询问：“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叶拾亿慢悠悠地坐起来，看着小女孩，冷不丁来了句：“好臭。”
“对...对不起。”小女孩急忙收回手，与他保持距离。
见她头发乱糟糟，手上和脚上全是勒痕和淤青，眼里也满是惶恐和不安，难免让人见了心生怜悯。
他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臭。”
他抬眼望了望门口，笑道：“我是说外面的畜生臭。”
见他笑了，小女孩这才放松下来，可她依旧和他保持着距离，因为她知道自己确实挺臭的。
他看起来那么干净，笑得那么好看，要是被她弄脏就不好了。
“我叫叶拾亿，叶子的叶，拾亿美金的拾亿，你呢？”叶拾亿一边查看周遭情况，一边和她聊天。
这地方阴暗潮湿，周围密不透风，只有巴掌大的窗口可以透些光亮进来，跟监狱差不多。
除了眼前这个小女孩，这地方还关着许多小孩子，他们有的双眼无神，有的在小声啜泣，还有的昏睡不醒。
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每个人的脚上都被绑上了脚链，上面似乎还挂着一个牌子。
小女孩迟迟不开口，叶拾亿便抬起她脚链上的牌子看了看：“原来你叫。”
这数字不像是日期，倒像是编号之类的。
小女孩迅速收回脚，低着头，怯生生地开口：“我不叫，我...我叫羽宁。”
叶拾亿笑了笑：“羽宁，挺特别的名字。”
不像他，一点营养都没有。
他本名北冥拾遗，是他那个不靠谱的亲妈取的，他妈是未婚先孕，还是一时失足意外怀上的，生父至今不详。
拾遗，在他看来，就是捡别人不要的孩子来养的意思。
小女孩依旧低着头，偶尔偷偷看他一眼，然后又迅速垂下。
叶拾亿像个话痨，继续说道：“我这名字是我小姨取的，她是个财迷，所以给我取名拾亿，这样一来，每次叫我的名字，都好像捡了十个亿那么开心。”
“噗嗤~你小姨可真有趣。”小女孩在不知不觉中被他逗笑。
见她笑了，叶拾亿才慢慢开口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多笑笑。”
羽宁有些错愕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她突然意识到自从被拐来这里后，这是她第一次笑。
做梦都想不到，在这地方，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