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不知多久没来过这条街，看着已经被烧毁的房屋，看着原来热闹的街道已经萧条。
好比她这一生，从少女到妇人，再到今天。
一辆帕萨特缓缓开了过来，秋天的落叶随风而起，一排排梧桐树也有了百年历史。
车停了下来，梅姑穿着一身黑色旗袍，拄着拐慢慢的走着。
周老夫人回头时，仿佛看到了七十年前的司小姐，眼眶热泪。
“好久不见，司小姐。”
“夏茹，好久不见。”梅姑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到，见到本人后竟不忍指责半句。
要不说，周老夫人最厉害的就是拿捏人心，擅长社交。
“司小姐，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语气，姿态，神情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梅姑看着夏茹，难怪姐姐会被拿捏住，要是她没有在岛上当一辈子管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真能被唬住。
“约你见面，并非叙旧，你也不必叫我司小姐。现在你是官太太，而我就是一普通老媪。”
“司小姐哪里的话，不管我嫁给谁，在我心里你都是我的大小姐。”周老夫人客气的不能再客气，虚假的不能再虚假。
梅姑懒得揭穿，既然来了，有些话还是要说。
“我姐已经病倒，孟家现如今这样你也都看到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夏茹，轻叹一声。“咱们都这个岁数了，经不起折腾，差不多就得了。”
这句话算客气的，梅姑是在警告夏芸，如果继续做，整个周家都会搭进去。
周老夫人沉默不语，怎会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只是心里有些不服气罢了。“我也不想折腾，前些日子，李秘书家出的那些事对我们家也有影响，我本意找孟老夫人商量下，看看能不能私下解决。”
“你那叫私下解决，夏茹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如何威胁我姐的。”梅姑恼了，好话说尽还在这装糊涂。
“司小姐，我哪有这个胆子敢威胁孟老夫人，这些年孟老夫人做的那些事，可都是我们周家帮忙处理。”周老夫人的意思，是孟老夫人为了报仇，做的那些肮脏事。
梅姑冷笑道：“哼！帮忙处理，谁叫你帮了。司家规矩摆在那，我姐若犯错定有家规处置，如若她犯法，也有国法处置。”
“司小姐，话不可这么说。”周老夫人也急眼了，这叫什么事。
倒打一耙，过河拆桥，狗咬吕洞宾。
周老夫人生气归生气，表面还是很温和，“我们周家跟孟家可是姻亲，一条船上的人。”
“呸！就你那两个姑娘，是如何嫁到孟家的，你自己心里没数。”梅姑还问过姐姐，怎会同意周家姐妹全部嫁过来。
这下好了，孟家那几个孙子，孙女都是周家女所生。
周老夫人可不觉得自己女儿嫁到孟家是高攀，一直认为是下嫁。
“孩子们的事，我也管不了。”
“就你的性子，还有管不了的事。”梅姑打死都不信，夏芸会不管儿女的婚事。“事已至此，我也不跟你废话，赶紧让你大女儿跟孟少华离婚。”
“他们都这个岁数了，离婚。”周老夫人可从没想过要让女儿离婚，不管怎么说孟家这两个儿子都很优秀。
“不可能。”